他,笑了起来,道袍都无风自舞,黑气升腾起的刹那,就教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你一个青云叛徒,有何资格与我动手?”道玄看着鬼厉。
大雨中,田不易一字一句道:“他是不是叛徒,不是你说了算,我大竹峰的人,我从来没有说过逐他出门。”鬼厉被仇恨溢满的眼,有那么些闪烁。
“真是令人感动。”道玄低笑,“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田不易,好一些光明磊落大义凛然的人。”
赞叹的话,更像是讽刺,道玄气势一直不曾弱过,田不易无言。
只是一道声音,打断了道玄的笑。
“你有多少功德我不管,我所为也不关苍生,我只要你害了碧瑶的一剑!”
声音未落,噬魂青光大盛,瞬间冰寒气息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这片荒野响起锐啸,鬼厉已经驭动法宝,直取道玄中门。
瞬息之间,在场的青云门三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鬼厉道法似缓实急,暗夹风雷之热,青光闪烁,正是太极玄清道,其境界已经超脱玉清直达上清登峰造极之境界,已初窥大清之势。
可道玄毕竟是天下第一大能修真,虽惊不乱,诛仙驭动黑雾形成太极八卦象,汇聚成一道黑色盾墙拦在了跟前,来势汹汹的鬼厉就一下撞上,轰然乍响!
突然的轰隆有一瞬间冲破了天上层层累积的乌云,人们的视线被争斗拉了过去,鬼厉与道玄首次正面交锋,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无能为力的少年,纵使道玄道法深不可测,在天音寺机缘之下再悟一部天书的鬼厉如今是当世唯一习得四部天书之人,更何况这些年他早已将佛、魔、道三家道法融会贯通,对上道玄一时竟是不相伯仲。
水月、田不易、鬼医犹自惊讶,不想鬼厉修为竟然有如此超凡进步,田不易看着包围在鬼厉周遭的青金白三色光华露出欣慰骄傲的神情,鬼医皱了皱眉藏在身上的修罗玉简微微震动着,鬼医暗道鬼厉也许是个绊脚石,但当他暗自动了一丝狠念的时候,一股寒意从脊梁升起,鬼医看见那双宝石一般的红瞳正时刻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经由最初的愤怒,现在已经是一汪平静的湖泊,赫达修面无表情的看着鬼医,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正是平静,鬼医才唯恐有诈。
雨,当真越下越大了。
恐已是昏天暗地的荒野,此刻却光华明亮,不单鬼厉、道玄斗法不时流光四溢,雨幕中,修、鬼医也各自罩起了一层薄薄的光圈,隔绝了雨势,滴雨未沾。
只有田不易愣冲冲地站在大雨里,手握着有了裂痕的赤焰,目不转睛地关注着道玄和鬼厉,衣衫褴褛,狼狈异常,胖胖的身躯看上去也分外凄凉的样子。
“田师、”水月想唤他一声,一口气郁在胸口,气息断了一下,一股至阳真气顺着经脉流遍四肢,水月侧头抬眼看了一眼赫达修,只见她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此刻是叫不到田不易的,他所有的注意都已经系在了小凡和道玄真人身上,又怎么注意得了他人。
“老七,小心。”仿佛是印证修所想,田不易紧张呼喊,却是猛烈咳嗽,田不易一下稳不住身形跪倒在雨水中,双手握着赤焰勉强没有倒下,却是颤抖,因为太过用力的咬牙,脸上的肉在抖动着,他好像在做着什么挣扎。
“哦?”鬼医忽然饶有兴趣低语,“纵魂术。原来不止活死人,还是傀儡吗?有点意思。”喃喃自语被大雨淹没。
纵使听不见鬼医所说,修同水月也发现了田不易的异常,何况先前田不易还袭击过她们,这肯定不是田不易本意,只怕与他吸取了道玄的玄- yin -鬼气有关。
“救他!”想起与苏茹的约定,水月慌乱地抓住修的衣,修面上闪过为难,到底不忍心田不易孤零零跪在雨中,目光往身侧一瞥,就将被道玄挣断的玄火链甩了出去,玄火链如同长鞭缠住田不易的身躯,修一用力就将他带到了身边。
田不易来不及道谢,只见修扶了他的背一下,便立即握住了黑色弯刀,凌空一挥,速度快得肉眼不及,一声锐响,悄无声息靠近的黑衣人就被刀的锐气逼退了回去,妄图暗中偷袭的鬼医落了空,反而被修斩掉了一截衣摆。
鬼医眼中闪过晦暗的光,看着赫达修双手正一手一个的护住田不易、水月的心脉,他便观察了一下,又欲上前,哪知刚刚迈出一步,地上却是一个光圈将他们三人隔绝开来,橙金光壁上流动着暗火,一朵火云纹章若隐若现。
“护法结界?你竟然真的接下了他的玄火令。红莲,不,执法长老。”鬼医眼中闪过- yin -狠。
田不易见鬼医虽被阻,但赫达修要顾着他和水月这结界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不由道:“赫达姑娘,不要管我了。我这副身躯大抵是没救了,你还是将水月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修皱着眉头,不答,田不易还欲劝说,水月却道:“你对付他有几分把握?”
“十分。”一抹冷笑在修的唇边浮现,带着嗜血的残忍。
鬼医目光一滞,心底发寒。
“那好。”水月猛然凝起一块冰棱朝着鬼医- she -了过去,鬼医一惊,侧头躲过,心下却大呼:糟糕!
鬼医当机立断退离开了玄火令结界,一道身影如蛆附骨紧随而上,鬼医几番招架,若不是修罗玉简护盾强大,恐已被人斩下头颅。
刀光暗影交错间,修冷酷的红色双瞳正如同看着死物一样看着他,鬼医一个激灵,通体冰凉。
水月手撑在了泥泞的雨水里,白衣已经被泥水弄脏,她的面容却还是清艳非常,看着鬼医被赫达修逼得节节败退,松了一口气,再一看鬼厉、道玄尚且还看不出谁占上风,伯仲之间,她这才转头去看田不易情况,正好看见田不易收回放在鬼厉、道玄争斗上的目光。
“你怎么样?”田不易先一步问出。
“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许是多年看不顺眼养成的习惯,水月还是先杵了一句,后又道:“死不了,她将涌向我心脉的戾气暂时都散在了四肢,暂时无碍,只是运不得功。她当真果断,若不然必定被那鬼医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