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担心你弟子?”小白看着反常的上官策问道。
哪知上官策并未理睬她,将小环粗略为修包扎好的伤口拆开,掏出焚香秘药,小心包扎,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修才知道他的手指在颤抖,只有陆雪琪讶异他双目噙泪。
玄火坛,弟子止步,地位崇高的祭坛即使坍塌之后,焚香弟子也鲜有能踏入里面,遑论外人。
当周一仙和野狗进入里面时,他们的担心变作了好奇,又由好奇升为惊骇!
先前进来的众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僵直的,看着什么。
进来之前就能闻到极重极浓的血腥恶臭,周一仙、野狗走到小环身边才看清,这恶臭的来源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倒塌的玄火坛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巨大的坑,坑非常巨大,里面放满了血,暗红色的,黏稠不已,俨然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里面浸满了一具具尸骸,老人妇孺居多,隐约穿着南疆异族服饰,有的仰面躺着张大着嘴,有的背脊朝上腐肉里露出白骨,有的沉在血池底,只伸出一双手,一只手白骨森森没有手掌,一只手指节古怪像是要抓着什么,各种各样,堆满了血池。
数目巨大,怕有万人之多!众人都被这万人尸池惊骇,甚至连满鼻恶臭都闻不到,全部僵站着,尸池旁开了一道细长的槽,连接到玄火坛废墟,流到一个古怪的图案上,图案如一团妖异的火,八方摆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石像。
八凶玄火阵!
鬼厉心底大震,那八座凶神石像个个都变成了红色,仅剩下头顶一寸地方还是灰色,在不断吸食着血池里的血,连周一仙见多识广也被惊得心神大乱。
众人前面是一个黑影,同样满眼震惊,而后仰天狂笑:“哈哈哈,云易岚,云易岚……”
鬼医不停念着云易岚名字,但最先进来的云易岚却不见人影。
血池最中心忽然沸腾起来,如烧开的水不停升高,波浪荡开,血池里的尸体也不停上下飘动,隐隐约约的,像是有个人要浮出水面。
所有人的心骤然缩了一下。
血池中间,浑身浴血的云易岚从数不清的尸骨里升了起来,粘稠的血顺着他强健的身躯滑落,布满他躯体的狰狞痕红得发亮,他升到尸池半空,无数厉鬼从血池中飞了起来,冲着他的躯体咬了上去,连看的人都觉得痛,云易岚却闭着眼睛神色平静,一个个的厉鬼咬上云易岚一个便被云易岚身体吸进去一个。
血,顺着云易岚的红发,他的躯体,他的脚尖滴落血池,一大块、一大块,血花不停溅起,一朵、两朵……
玄火坛外。
修的伤被上官策包扎得很好,他还给了陆雪琪一颗炙炎丹,看着她吃下,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小白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天上的烈日,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师叔,封绝阵法遮掩下,玄火坛里发生了什么?”
卬——有龙吟从玄火坛内传来,流淌在玄火山脉的岩浆翻滚起来。
上官策看着修,沉默了许久。“孩子,不要怪师叔。”
修疑惑不解,上官策却将一件东西放在修怀里,一个玄铁令牌,年代久远,黑泽光亮,精细纹路中间一面刻着一个‘玄’字,一面刻着‘焚’字,连修都没有见过。
“这是?”
“修儿,你要好好的。”上官策把修的手和陆雪琪的手合在一起,“我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也许就是没有阻止你离开。”
“上官老头你、、”修不知道那令牌,小白可知道,突然她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白狐,我知道我们宿怨已深,但我还是要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上官策起身,道:“修儿感情用事,虹儿天- xing -淡泊,洵儿为人浮躁三个人都还欠火候,他们就拜托你这前辈多多教训了。”
“师叔,你这是何意!”修隐隐觉得不对头。
小白眼珠一转,冷笑道:“哼!上官策,焚香老不死的还有那么几个,作甚你要让我这个外人,甚至仇人来帮你管教门人?”
“因为你、曾为人母!”
没有再看三人,上官策望了望天上血日,飞向了玄火坛,血迹斑斑的衣角在修的眸心划过。
“师叔!”修抓了个空,竟然咬牙站了起来,陆雪琪随她起身,本想扶她,奈何双双身形不稳,失神的小白回过神一讶,将两人扶住。
“你这是作甚?”
“快、快过去!”
小白犹豫,铛的一声,玄铁令牌掉在了地上,三人望去,厚重的令牌在风沙里依旧光亮,不知被那个老人摩挲了多少次。
焚香玄火令,执法长老信物。
小白眼神闪了闪,露出狐尾缠住陆雪琪和修二人腰身,朝玄火坛飞去。
数千厉鬼在半晌间被云易岚吸收得干干净净,他的身体布满厉鬼咬痕,红色的狰狞痕开始闪烁,有龙吟声隐约响起,云易岚身上的恶鬼咬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黑色的伤口像是陷入皮肤一样的消失,他睁开了眼,双目赤红!
“呵呵呵,云易岚你不仅使用龙魔血契,还动用了血魔禁咒,连我这鬼道高手都不敢触碰的禁忌你也敢做!好!好!”
冷冰冰的目光落在鬼医身上,云易岚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一动不动望向了依旧处在震惊里的焚香众弟子。
“师哥!”上官策落地,心头一颤,“收手吧,师哥!”
云易岚依然望着焚香弟子。
“哈哈哈,二师哥,我没想到你竟然放任他动用血魔禁咒这等- yin -狠毒辣的禁术。”
上官策没有理会鬼医。“师哥,收手吧!龙魔血契加上血魔禁咒,你道法再高也受不住啊!”
云易岚有了反应,弯了嘴角。“怎么会?小策,我现在感觉很好。”头发上还滴着血,云易岚手指一履,竟然将它放入口中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