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心底打了个呼哨。
就在柳惜音身边的红莺离得近,低头便看清了剑格上的字。
——惜。
☆、十
十、
逼着赵玉瑾练武这事叶昭虽然提前请示过皇上太后,也求来了圣旨,只是对赵玉瑾他娘太妃那,还是能瞒便瞒。毕竟皇上太后那儿,只要同他们剖析清利弊他们也不会因为一时心疼就大发雷霆,但太妃眼里心里只有赵玉瑾这个儿子,若是看他这么受苦,想来怎么说也说不通。
可她也心知肚明瞒不了多久,郡王府里偌大个练武场,丫鬟仆役来来往往,总有几个多嘴的。
因而这一天,太妃气势汹汹杀来,将正在和赵玉瑾对招的叶大将军推了个趔趄时,叶大将军只是淡淡一笑。
“叶昭!”
太妃满目凶光,指着叶昭的鼻子,神色狰狞。
“你身为我儿的正房妻子,不但不好好侍奉照料他,还如此磋磨他!你!你有没有点廉耻心!?”
秋水秋华各自转开脸,连着胡青也拉着柳惜音退后几步。
“娘!我没事!”
起初被绑来习武赵玉瑾确实一万个不乐意,但后头越练越觉得有趣,加上尝到了习武带来的甜头,也就不那么排斥了。就算撇开这点不说,他赵玉瑾也是个纯爷们,这种事怎么能让自己的娘亲来插手???
太妃正在气头上,没听赵玉瑾的辩解,以为这是让叶昭给强逼出来的。
“你说话啊!叶昭,你是个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儿好顺你的心意?!”
“婆婆说的什么话,我为何要折磨死他?”
“我们母子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了你这么个媳妇啊!我我!我不活了!我撞死在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面前遂了你的愿!”
叶昭只觉额角青筋跳了跳,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赵玉瑾拉住他娘。
“秋水秋华,和郡王爷一起送太妃回去休息”
纵使在梦中见识过这位太妃的厉害,但之前因着对赵玉瑾不再上心,也就不似梦中尚且顾忌什么孝道妇道,天天往太妃那儿凑,反正她名声已经差到家,也不再在乎这些东西。所以这会正面对上了,才真觉得....棘手,跟团乱麻似的,缠到你掰扯不清。
不过既然是乱麻,那就用快刀斩。
听叶昭这么说,赵玉瑾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看着他娘在这闹到天翻地覆,秋水秋华过来架人时他还搭了把手。
“将军,厉害啊”
叶昭给了上前打趣的胡青一拳,正中他小腹“今天到这,滚回去练你的兵”
“不用这么狠吧..好歹兄弟一场,说几句都不行了”
胡青嘶嘶吸气,捂着肚子,叶昭冷哼着举起拳头,胡青当即蹬蹬蹬后退几步,一溜烟跑了。
此时天色尚早,叶昭活动了下手腕,去一旁取自己的大刀,赵玉瑾太弱了,刚才和他对了几十招,筋骨都没松开。
太妃这一闹对叶昭来说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即使方才才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她转脸就能专心练刀,但站在练武场边的柳惜音却将下唇咬到发白,双手紧握成拳。
她的阿昭...为何要让人如此糟践?
红莺察觉到自家小姐在微微发抖,心底哀叹一声,刚才要不是胡军师拉着小姐,只怕现在那个泼妇一样的太妃就是让人架走这么简单了。
想想也是憋屈,叶将军怎么说也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人,现下居然要被闺房妇人指着鼻子骂。
真是好没有天理。
最后也不知道赵玉瑾怎么跟太妃说的,他第二天照常来练武场习武,而太妃再没来找叶昭闹过。
这样过了月余,宫中突然召赵玉瑾和叶昭上朝面圣。
赵玉瑾一脸茫然叫小夏子去将他的朝服找出来,让传旨的太监给拦住了,说皇上交代常服即可,他们二人越快进宫越好。
叶昭仰头琢磨了一下时间,也不管赵玉瑾没头苍蝇一样围着她问什么事什么事,柳惜音替她取下腰间乱扎的蹀躞带重新绕好,又一点点抚平她衣襟上的褶皱,那边太监已经催了数声,叶昭看柳惜音一眼,抬手将她鬓边落下的发别回耳后,就和赵玉瑾跟着太监匆匆离开。
平日里菜市场一样的朝堂肃静地可怕,叶昭看见自己的老熟人伊诺皇子神色并未有什么波动,她先向上首的皇帝行礼。
“此次伊诺皇子来使,叶将军,你与皇子相熟,就由你和南平郡王带皇子领略领略京城的风光。”
伊诺听到相熟这个词忍不住咬了咬牙,面上还得笑着谢恩,而后同叶昭假惺惺寒暄。他此次前来,一是查探一下叶昭女儿身暴露后的种种,二来也是为了奚落奚落自己的老对手。
昔日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银面将军嫁了只乖巧的小绵羊,被迫屈居后宅,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笑。
“叶将军,许久不见,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成了个女子”
散朝后叶昭赵玉瑾二人领着伊诺在京城的大街上闲逛,在朝上时伊诺还得顾忌着大宋皇帝和满朝文武大臣,字里行间小心翼翼,和叶昭寒暄也是规规矩矩,这会儿再憋不住嘲讽的心思,开口对走在他身侧的叶昭说道。
叶昭嘴角斜斜一挑,也嘲讽似的回道:“我也没想到伊诺皇子竟然成了个女人的手下败将”
伊诺噎了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呵”他不甘心看向赵玉瑾,怪笑起来“看叶将军相公这模样,想必在叶将军面前也是只乖巧的小绵羊吧”
赵玉瑾没想到火突然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他用力合上手中折扇,眼看就要炸。
叶昭环抱双臂停了下来,她示意小夏子把赵玉瑾拉住,冷冷对伊诺说道:“是不是绵羊,皇子何不自己试试?”
“试?怎么个试法?”
“那就,请皇子移步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