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到王府之后,叶将军一直是睡在她那儿的”
赵玉瑾乍一听觉得没什么,可想想又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算了,走,去柳姑娘那”
随后而来的胡青笑到肚子都疼了,这话可不是不太对么,若是把赵玉瑾和叶昭调换一下男女身份,那哪里大大不对,一下便能听出来。
“叶昭,你给我出来!”
红莺让忽然间冲进院子里的赵玉瑾吓了一大跳:“郡王??”
“叶昭呢?叶昭在哪?”
一大清早的郡王爷这是唱哪出?红莺赶忙拦了他一下,挡在柳惜音房门前。
“郡王,将军和小姐才起身,你有何事?不如让奴婢代为通传”
“通什么传?你走开!我要找叶昭!”
赵玉瑾伸手去推红莺,红莺是练过武的,身手扎实,只是平日不显山不露水,赵玉瑾这一推竟没有推动。
“郡王,这可是小姐闺房,她们刚起身你便要闯进去,传出去了让外人怎么想?”
赵玉瑾哪知道外人怎么想,他一心找叶昭算账,叶昭在他心里又跟女人二字沾不上半点边,气急之下也忘了柳惜音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红莺,让他进来”
二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房里忽然传出叶昭的声音,红莺这才不情不愿挪开身。
其实刚才叶将军和小姐早就梳洗完了,不过她就是不想让这个郡王爷冒冒失失闯进去。
没脑子,也不想想万一两人都没起呢,那闯进去成什么样子了。
“胡军师?你怎么也来了?”
赵玉瑾推门的力道不可谓不重,红莺听着心里都跳了一下,她抚着胸口,余光瞥见正抬步跨进院里的胡青,转过身去好奇问道。
“我?我来看热闹,顺便看看将军”
这个时候来看?红莺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叶昭你什么意思?!”
赵玉瑾一进房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吼。
叶昭侧坐在外室的榻上,衣着整齐,柳惜音站在她身后,正为她梳发。
“什么什么意思?”
“‘着令南平郡王赵玉瑾暂代叶家军主帅之职’什么意思?!”
“便是让你暂代主帅位置,你有何处不解?”
叶昭坐地端正,腰背挺如青松,一身威严气势随着嘴角勾出来的淡笑居然让赵玉瑾心里的火哑了一瞬。
“你!我根本不会治军!你这根本是在胡闹”
“所以皇上不是任狐狸为副将辅佐你?”
赵玉瑾见不得叶昭如此轻描淡写,他今日突然被传去上朝本就有些懵,皇上那道旨意下来时更是犹如五雷轰顶,他慌乱无比又愤懑难忍,气冲冲跑来找叶昭,可叶昭这态度让他感觉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如此惴惴,叶昭却毫不在意,仿佛这只是个类似今儿个午膳用什么的问题罢了。
“叶家军不会服我这个主帅”
“他们不服,让他们服便是了”
“你说的轻巧!不行,我不当这个主帅,我根本管不来一支军队”
叶昭笑出了声:“赵玉瑾,这个时候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你!”
赵玉瑾听见叶昭在笑他,咬牙切齿“你这个男人婆!活阎....”
最后那个王字尚未出口,他忽觉周身骤然寒了一下,一道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来。
专心为叶昭梳发的柳惜音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那双平日楚楚动人的眸子里,满是黑云- yin -翳。赵玉瑾让这突如其来的反差惊地无声张了张嘴,没能把骂叶昭的话说完。
叶昭浑然不在乎赵玉瑾想骂什么,她都听惯了,只是看赵玉瑾忽然噎住下文,再看他的目光所在,嘴角又咧了咧。
“赵玉瑾,你记不记得你和西夏国二皇子对打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但是最后呢?”
伊诺灰溜溜跑出了郡王府。
“这和治军能一样吗?!我根本不会治军”赵玉瑾梗着脖子反问。
“你当初也不会武”
叶昭静静说道“赵玉瑾,没人是天生就会带兵的,我十几岁上战场,那会带兵可比你这会难多了”
“我!我!”
赵玉瑾很是烦躁,他一个纨绔,怎么和叶昭比啊。
“赵玉瑾,我少年纨绔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可省省”
“还是那句话,是鹰是绵羊,全看你自己选择”
“你敢拿起剑去对阵西夏国的二皇子,那就用这份胆量去带兵治军,不懂的事问狐狸,还有什么可愁的?”
“当然,你要是从心底还觉得自己是只绵羊的话,那我叶昭无话可说,明天我就上朝,请皇上收回成命...理由就说南平郡王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纨绔,不愿奋起不愿上进”
瞧瞧他们将军,说起来话一套一套的,这还是以前那个嘴笨到上天的叶将军么?
胡青靠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
“狐狸”
热闹不是白看的,叶昭怎么会放过送上门的胡青。
胡青撇嘴,走了进去。
“属下必定尽心竭力,辅佐郡王爷治军”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叶昭过会要说什么,他干脆躬身行礼,抢了个先。
“喏,听到了?”
赵玉瑾还能说什么,道理摆了,忠心也表了,他除了被赶上架,没有第二条路走。赵玉瑾无话可说,袖子一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