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歌是去过靳松风之前的家的,家里的软装黑白分明,线条锐利,连墙上的画都是抽象的x_ing冷淡风,总之跟现在两人的新家完全是不同的风格。连他在靳家老宅里少年时的卧室的软装,也是单调清冷的,能空着的地面绝对不会多此一举铺张毯子。
他摸着灰蓝色的墙壁,那刚巧是他最喜欢的色号,早年做水彩的练习时最喜欢调出来大面积的涂抹,那时候和靳松风关系还挺亲密,靳松风经常跟着他母亲来自己家做客,自己也不嫌讨人烦,每每献宝似的把自己j.īng_挑细选觉得满意的画装进礼物盒送给靳松风。此时见到,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靳总,您是年纪大了换风格了吗?”
刚过三十岁的靳总回头瞥见曲长歌眼底掩饰不住的喜爱,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从几百张稍稍褪色的手绘里比对出的色调果然还是对的。
“快上来,还有别靳总靳总的,像什么样子!”什么叫年纪大了??!靳总心里十万分的不满,决心一定要找到机会一点不手软的报复回来。
曲长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果然被资本主义腐蚀地越来越像我爸了,嘴上却格外甜的回应道:“那要叫靳哥哥吗?”
靳松风已经到了二楼,扣上画室门把手的右手闻言顿住,想到第一次见到曲长歌,那年长歌才四岁,头发软趴趴的,刚刚从在英国的外公家被接回来,国语还说的磕磕巴巴得,“靖哥哥?”引得周围大人一阵哄笑。靳松风当时已经十岁了,高出曲长歌一大截,蹲下来摸着曲长歌的头发说,“叫松风哥哥。”
“可是听起来会很像叫靖哥哥哎。那我岂不是蓉妹妹哈哈哈。”
靳松风心想果然,用力按动门把手,沉声道:“叫我名字。进来。”
靳松风站在一边,等曲长歌进去了才跟在后面进去,“啪”得一声轻响,打开了灯。
那是一间很大的画室,打通了两间房,采光最好的那一面是整面的落地窗,此时望出去,是小区里零星的灯火,郁葱的树顶,以及远处连绵的山峦。紧贴着墙壁的是高大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曲长歌从小到大攒的漫画以及喜欢的书籍,甚至还有很多他很喜欢但已经找不到的绝版漫画,也不知道短短半年里靳松风默不吭声从哪里找到的。旁边的保险箱里是他的手稿,虽然大部分时间电脑绘图,但他还是更习惯手绘然后扫描到电脑上。
曲长歌心里稍稍有点震动,但还是不露声色地走过一圈,打开电脑看了看,是他要的配置,他只是大概跟助理讲了要求,就是想让靳松风准备出点岔子,好使使少爷脾气无理取闹气一气靳松风,可没能料到靳松风备下的东西竟丁点儿差错没出。
他又去摸了摸画纸,试了试画笔,不是自己要的,却明显质感更好。他抬头看了眼画架,上面竟然还别着只笑得傻不拉几的考拉。
曲长歌:......
那是他十岁那年要的生r.ì礼物,可靳松风竟然因为公司的事情迟送了一个星期,他生气发脾气靳松风还沉住气,叫他不要闹乖一点。那时两人的关系已经因为靳松风开始接手自家公司经常忙的不可开j_iao而岌岌可危,如此一来曲长歌更是气的要死,看都没看包装j.īng_美的礼物直接砸了出去,哭着让靳松风走。曲长歌幼时体弱,气急了一哭起来,竟然差点喘不过气来,靳松风没办法只能先走。没想到这之后再想见到曲长歌,就只能是过年拜访,或者他刻意安排下的寥寥几次晚宴了,再有就是曲长歌的签售会,他戴着口罩帽子,远远地看着人群中的曲长歌,然后接过手下人装作粉丝,排了几个小时的队伍才得到的签名。
曲长歌一时五味j_iao杂,不知该作何感受,也看个差不多了,便转头悻悻地对靳松风说:“挺好的,其他地方明天再看看吧。我困了,要睡觉了。”
靳松风不知他为何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只当他真累到了,便点点头,带他去隔壁的卧室。
— tbc
【二】
曲长歌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惊讶地发现靳松风正坐在床边回复邮件。
“你怎么还在这儿?”
靳松风见他出来,便合上笔电随手放到一边,闻言无辜地看着他:“没房间了啊,两间客房都给你打通改成了画室,剩下一间书房,一间给你准备的琴室。楼梯角还剩一间储物间。管家和阿姨都住在隔壁。”
曲长歌:......
靳松风察言观色,适时地给予最后一击。他拿起笔电,站起身体贴地说道:“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很介意,那我去书房睡吧。”他甚至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夹在臂弯里。
曲长歌实在乏的紧,不愿跟靳松风在这里扯皮,更何况靳松风沦落到要去睡书房的地步也是因为他一个人占了三间房。
他摆了摆手,拿过靳松风手里的枕头,扔到床上趴了上去:“就在这儿睡吧。都结婚了有什么不能睡的。”后面还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什么,但是声音被枕头堵住了,听不清楚。
靳松风眼角弯了起来,他知道曲长歌说的是“又不是以前没一起睡过。”果然在曲长歌这里得寸就能进一尺。
“那好,我先去洗澡了。你躺好,别不小心睡着了着凉。”
曲长歌从小就喜欢睡觉前在床上趴一会儿想东想西或者发发呆,有时困极了就会不小心睡过去。
曲长歌趴在床上不耐烦挥了下手,让靳松风快去洗澡,不要在这里念叨地自己头痛。
靳松风莞尔,把窗户关紧,窗帘拉好,空调打开,调高温度,才收拾了衣物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