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韩菱纱自是对柳梦璃再信任不过,便点了点头,低头正看见地面上刚刚被赵灵儿招来的雷电劈开的小坑,心中一惊,忙一脚踩了上去。
赵灵儿似是颇为有些害羞的样子,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个小脑袋,啜嗫道:“好、好的。”
再以抚慰的眼神看了眼赵灵儿,柳梦璃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过去,将门打开来。
“爹爹。”
“哎呀,我的好女儿,你可算是好了,”只见一体态微胖的老人跨步进来,一脸喜笑颜开的模样,“你可知这几- ri -你生病闭门不出,可急死爹爹了,你不让你阿娘来见你,她前脚才出门为你烧香祈福去了,若知你好了,她定欢喜。”
韩菱纱听得心中不免一惊,也不知这柳明府(注①)与尊娘子是有多宝贝这个女儿,不过说是小小风寒,居然还担忧到要去烧香拜佛的地步。
“是儿(注②)不孝,让爹爹阿娘烦心了,”柳梦璃一边低头应成着,一边扶着柳世封走进屋内。
“哎呀,你没事了便好,你没事了便好!”柳世封正摇头叹息着,一抬眼,却见到正在一旁略显尴尬的韩菱纱与赵灵儿二人,神色一惊,疑惑的看向自家女儿:“璃儿,这是……”
“爹爹,这两位韩菱纱韩姑娘和她的表妹,赵灵儿赵姑娘,”柳梦璃柔柔道。
“晚辈见过柳……柳明府。”韩菱纱忙上前道。
“喔,这位韩姑娘……”柳世封看着韩菱纱,神色略显迟疑,道:“老夫瞧着,怎么有些面善呐?”
韩菱纱心中一惊,便看向了柳梦璃。
柳梦璃亦看了眼韩菱纱示意她稍安勿躁,道“爹爹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让孩儿为爹爹画过的那张通缉告示?”
“啊?是你!那个女贼?!”柳世封瞬间便反映了过来,不待韩菱纱开口,便打成朝着外边呼唤起来:“来人!来人呐!”
“爹爹且慢,”柳梦璃忙按住了柳世封手臂,道:“且听我一言,前些日子之事,是误会韩姑娘了。”
“什么误会?”柳世封看着柳梦璃,道:“璃儿啊,你怎么又会和这个,这个女贼在一起?”
什么女贼!你才女贼!你全家都是女贼!我韩菱纱好歹也是独行千里,来去自如的江洋大盗,岂是区区几个小毛贼可以相提并论的!
韩菱纱眉梢一挑,但目光触及柳梦璃,还是又将这口气给压了下来,若是她此时说话,说不定会给柳梦璃添些麻烦,还是且看她如何应付好了。
“爹爹,韩姑娘并非女贼,你听我说,”柳梦璃轻摇臻首,道:“韩姑娘与赵姑娘并非本地之人,前些日子由外地来投奔亲人,不过那夜她俩因赶路错过了住宿而露宿野外,赵姑娘不慎被毒舌咬伤,韩姑娘为了救治赵姑娘,便想去挖些药材,结果不慎被那农夫看见,才误将韩姑娘当做了女贼。”
“可是后来在郊外茶棚被她逃走,我听裴剑来报,说她功夫了得?”
韩菱纱忙道:“柳明府明鉴,韩菱纱与表妹曾经江湖漂泊,学得一些杂耍戏法,并非什么高明的武艺,那日我在茶棚本欲带些吃食回去给我表妹,可是却不明就里的遭到围捕,我担心表妹一人伤病在身,无人照应,便只得想法子先逃走,并非有意避过追捕。”
“后来韩姑娘与赵姑娘盘缠用尽,流落在外,”柳梦璃接着道,“我今日清晨觉得身子好了些,便出门散了会儿步,在郊外遇到了她们二位,我见她们孤苦无依,赵姑娘又有病在身,便先将她们接进府中来,问清了事情的缘由,与她们交谈一时,觉得她们为人实诚,不知不觉便将她们当做了朋友,只是一时忘了禀报爹爹,还请爹爹原谅孩儿不报之过。”
“原来如此,璃儿你也是一片善心,爹爹怎会怪你,”柳世封闻言,便一手捋着山羊须,眉开眼笑道。
这老爹,怎么对女儿得话一点儿也不怀疑的。
韩菱纱目瞪口呆的看着笑眯眯的柳世封与编故事脸不红气不喘的柳梦璃,心中虽是诧异万分,却也不敢明显的展示出来,只是急忙道:“柳明府,你看这误会既已解开,这外面贴着的通缉告示……”
“嗯,老夫回去便差人去将那通缉告示撤下来,”柳世封微微颔首,又对柳梦璃道:“不过璃儿呀,你看不是为父说你,你要出门散步,怎么不先跟为父说一声,让为父派几个人来伺候着你,还跑去了郊外,如今女萝岩之事还未解决,为父怎放心你一个人跑去那种地方。”
“对了,爹爹,关于女萝岩之事,其实已经解决,爹爹你可以让驻守的人撤去了。”
“什么,解决了?”柳世封闻言一惊,道:“莫非璃儿你……”
“不是我做的,爹爹,”柳梦璃忙摇头道:“是韩姑娘昨夜为了寻草药误打误撞入了女萝岩,却见到有剑仙自女萝岩中出来,对韩姑娘说女萝岩中伤人的野兽业已伏诛,今后无需再怕伤人之事,只是此事皆因寿阳百姓过度采摘离香草才导致原本潜伏在女萝岩中以离香草为食的一些兽类暴起伤人,为防今后再有类似之事发生,还请爹爹拟定明律,限制百姓采草行为。”
“是呀是呀,”韩菱纱也帮腔道:“那剑仙还说了,若日后再有类似之事发生,便是人心贪婪所自招致灾祸,她便再也不会管了。”
“唔,既是如此,那我稍后便去拟定条例,”柳世封道:“了却一庄心事,还要多谢韩姑娘了。”
韩菱纱忙道:“不,我也不过是当个传声筒罢了,真正有功于人的是那位不愿留下姓名的剑仙前辈,柳明府何须谢我。”
如今她也唯有顺着柳梦璃的话说才是,只是奇怪的是这柳明府何以对自家女儿如此信任,说什么便是什么,丝毫也不怀疑,便是溺爱,也未免有些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