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的伤一天天的好起来。
几个帝尊听说我在帮司景养伤,鼻子都气歪了,给我传信问我在搞什么,都被我直接烧掉了。
单铭总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我猜他大概也想说这个事。
我做的确实过分了,只好松口,把司景送回地牢,我吩咐单铭:“你去……”
“罢了,我去跟他说。”
司景一直在殿中,很安分,没有逃跑过。
其实……他是能跑的。
我带他出寝宫喝酒那天就把寝宫对他的限制解开了,后来也没有再动过,锁灵链我也没有再给他戴上。我替他疗伤那天发现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只是灵力不知为何损耗过重,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我们抓住。
是我之前想岔了,冥族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修为又怎么可能稀松平平?
他好生休养就能恢复,现在只要他想逃,就能逃的无影无踪,我这偌大个妖族皇宫,困不住他的。
这些,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说起来,在我的寝殿里住着养伤,比他在外面东躲西藏的日子要好过许多吧?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总不可能是喜欢上我,不舍得走了。
第6章 凡心太重
“司景,我要把你送回地牢。”我尽量语气平稳的跟他说。
司景做出嘲讽一样的表情,“哦,你怎么跟我要死了一样,怎么?帝尊舍不得我?”
他在刺激我吧?他就是在刺激我。
他勾勾唇,笑的有些放肆,“不如帝尊把我留下?”
他一个笑容把我脑子晃成了一片浆糊,我脱口而出:“好啊。”
他愣了,我也愣了。
下一秒他猛地推了我一把,毫不留情的。
他语气里满是厌恶,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帝尊还想让我做你的男宠是怎么着?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我没气,没恼,难得的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说:“哦。”
单铭来把他带走了,我垂着头没有再去看他。
我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梦见一些光怪陆离的片段。
我大概是真的喜欢司景,我梦见他吻了我,把我压在我寝殿的床上,发了狠的占有我的身体,梦见他克制隐忍的目光,他缱绻深情的目光,梦见我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抱着他哭了整夜,他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多滑稽啊,他又没有断袖之癖,都是我的臆想。
我好痛。心好痛,头也好痛。
——他果然,不喜欢我。
直到桐叶强行破开了我寝殿的禁制,闯了进来。
我倒在地上,艰难的挪动我的胳膊,我觉得冷,刺骨的冷。
对上桐叶焦急的目光,他抱起我:“小间,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
本尊可是从来不哭的。
是啊,本尊从来不哭,怎么可能穿着喜服抱着司景哭一整夜呢。
桐叶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我抬抬手,想碰碰桐叶的脸,告诉他我没有哭,我很坚强的,结果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失去了知觉。
一定很狼狈。
不过还好——
终于,不痛了。
只是遗憾,我没有把我很坚强那句话说出来,桐叶一定嫌弃死我了。
·
我是妖帝。
我不怎么厉害。
我有病了。
我还没死。
不过也差不多了,我产生了幻觉,我看到司景坐在我床边。
我好害怕看见他,我现在一看见他心就疼的直打哆嗦。
可我又特别想看见他。
他看过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 的去摸了摸眼睛,然后飞快的转身背对着他。
我又哭了。
我讨厌自己,我讨厌这样没完没了哭着的我,就像讨厌当初没完没了的哭着的殷素,她让我觉得我欠了她的,可我没有欠她什么。
我再怎么难过,是因为我喜欢司景,而他不喜欢我,他不欠我的,我好怕我哭着哭着司景也觉得他欠了我的。
不对,我说错了,我怕他讨厌我。
不对,我又说错了,他已经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