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轻放走一只荷灯,自言自语道:“只愿来世我不要遇见你,这一生可以早点将你忘却。”
随后你双手抱住膝盖,笑着看那荷灯漂远了,又想了想说:“即便是不能忘了你,也让我早些从伤痛中走出来吧,世上没有忘不了的事,自然,也没有忘不了的情,没有放不下的人。或许我需要的只是时间,才七千年呢,我全然没了当初那样的心情。眼下我也是事务缠身,忙着忙着,就大概想不起你来了吧。”
夜,静悄悄的,你总喜欢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冥想,疲惫了一整天的心也可以放松放松,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是毫无戒备的。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放荷灯啊。”你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不由得回头望去,不过下一秒我你就起身欲走。
“这么巧啊小花儿爱妃,本王正好也来放荷灯呢。”原来是白子佳,不知何故她也来此。
你今儿的气还没消呢,此刻看到她就心烦,话也不想搭理她,只想走掉。
白子佳见你不说话,看着你离去的步子,心里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是……有点不开心了。
“哎,你怎么不理人啊?这么高冷啊?还是你讨厌本王?”白子佳声音里带了些许委屈,好像听起来也没那么令人反感了。
你回头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虽是初来乍到,却也不喜欢和什么样的人都往来。你我不是一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各走各的路为好。再者,你是风城的王爷,身边少不了都是些莺莺燕燕,你还是好好照顾她们,别费心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不喜欢和纨绔子弟打交道。”
原来你是压根儿没看得起她,白子佳想想更憋屈了,于是努着嘴巴带着气愤对答:“谁告诉你本王就是纨绔子弟了?你以为谁都是那种花心鬼么?”
“难道你不是?”你仍旧是面无表情,这一声反问倒像是责备。
白子佳哼了一声,放走一只荷后灯冷冷道:“总有些人和事是放不下的,这里是魔界,没有人会关心你伤心还是失落。与其痛苦给别人看,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还不如笑着面对,起码不要让他们担心。即便是年岁渐远,心里藏着的那段情也无法消散,只能是在一次次绝望中慢慢冷却。你又懂什么?”
你顿时对她心生好感,难道是你看走眼了?可这样的人通常都是花心鬼,玩世不恭,起码你从未遇到过正经的。
白子佳又问道:“方才见你放了一只荷灯,你是为谁祈福么?”
“不是。”你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想忘记一个人,忘记一个等不到的人。”
“是你喜欢的人?”白子佳问道。
你笑了笑,走过去又坐下:“是一个姑娘,我对我的喜欢是极深的,即便是赴汤蹈火我也愿意。但是我们是友情,你信么?”
“信!”白子佳回答得很干脆,眼神里也都是肯定。
你看了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继而说道:“大概也就只有你会信我的话,连她也觉得我对她是思慕之情呢。”
“友情有时候比爱情更纯粹,那种拼命想要保护的心情又有几个人能懂?这世间也未必就能恰好遇到对的人,也不是谁都会把友情看得比命还要重。”白子佳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她也经历过一般,你着实对她有了好感,还有一种遇到知心人的感觉。
“我等了她整整七千年,纵使她一次次伤透我的心。当然,我到最后才知道原来她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可能成为挚友。我还记得当年她与我一道在墙上刻下永远在一起的话,只可惜,一直都只有我记得罢了,从始至终,她或许都没想过要与我永远在一起。”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你每每提起思姬雅总是一副伤情的模样,眼眶也会微微- shi -润。
白子佳道:“我也等了一个人七千年,离别的时候让我等她,可到如今她也没回来过。前些年倒是听到别人说她来了,可我没找到她。她也没联系过我,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她根本没想过要联系我。”
“你等的人是女孩子?”你问道。
白子佳点点头,叹息一声。
你又问道:“你与她如何相识的?”
白子佳道:“七千年前她在桃氏一族门下学艺,与我恰好都是桃夫子门下的。她不太爱说话,但是笑起来很好看的,她家境与我们都不同,略微清苦些。因此同门之间都比较看不起她,时不时还欺负她,也就只有我和她玩在一处。后来在我过生辰那天,她送了我一个木制的小马,我亲手做的,其他人却因此笑我。那时候我就想和她好好的一世长安,只可惜,后来她举家搬迁,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临走前她告诉我她还会回来的。所以我便一直在等她,但是七千年一晃而过,她还是没回来,我也渐渐地不抱什么希望了。”
“我是在一次宴会上偶然遇到她的,那时她长发及腰,生得很漂亮的,夏日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看起来也好暖和的样子。只是那一眼,我便觉得仿佛早就该认识我的。后来一打听我才知道原来她是随家里人来赴会的,会暂住些时日。那天真的好像命中注定一般,她在人海茫茫中递给我一个橘子,甜甜一笑,我都忘了说谢谢,只是一直看着她。等到宴会散了,她竟然来找我闲聊,聊着聊着,我们彼此生了好感……”
你一脸温柔地诉说着你和思姬雅的过往,仿佛那是刻在你心里的故事一样,你竟然连细节也从未忘记过。这么一个故事完完整整说完了,东方也微微亮起了光。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子这样付出过,可她竟然听信别人一句戏言,就认定我对我是思慕之情,然后选择远离我。”
说到这里你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一向骄傲的你原来也会为了情哭成这样。
“不哭不哭,都过去了。”白子佳拍着你的肩头安慰道。
你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继续说道:“我原以为她那样对我我会死心,再也不会想和我做朋友。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去联系她,变着身份的去看她,只为了和她说上一句话,见上一面,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可很多次,我都被她识破。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我戴了面具与她说话,她那日心情也不好,后来她提到我们,问了一句,她听信别人的话认定我对她心怀不轨是对是错,我不敢回答。她却很聪明的问我,你是不是水暮颜。我也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