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唐阕行礼道。
“渊恒……”郑澈安看着许久未见的唐阕,内心复杂:“最近还好吗?”
“谢殿下关心,很好。”唐阕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温和。
“你前不久是不是去过一次尚书府?”郑澈安问道。
唐阕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是……”
“为了什么事?”
“……”唐阕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实情。
“不方便吗?那算了。”郑澈安脸色一沉,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封信,递到了唐阕手中:“把这封信带给你父亲。”
唐阕有些不解,但什么也没问的接了过来:“殿下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郑澈安看着唐阕没有半点怀疑的动作,突然就后悔了:“你……要是不想去送就算了!”
“没事,”唐阕笑了笑:“为您分忧是臣的荣幸,那臣先告退了。”
“唐阕!”郑澈安突然叫住了人。
“怎么了?”唐阕转身道。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会。”唐阕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郑澈安有些震惊的问道。
“因为我相信,您的决定肯定经过了深思熟虑,您选择了我,就证明我还有些许价值,无论对臣是好是坏,都是臣三生有幸。”
郑澈安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感动,那一刻,什么唐铮江,什么唐胜雪,什么苏家,通通都不重要了,他上前一步,把安静站着的唐阕拉到了怀里。
唐阕默默地站着,任由那双手臂越搂越紧,他缓缓的抬起双手,轻轻抱住了面前的人。
“渊恒……”郑澈安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从来都没有叫过我名字……叫一次,好不好?”
唐阕的身子一僵,双手重新捶了下去:“殿下……”
“呵呵,渊恒……我们已经这么疏远了吗?”郑澈安的语气带着几分失落:“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唐阕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身子好像沁在冰水中,没有一处温暖。
郑澈安保持了这个姿势许久,才放了了唐阕,语气淡了淡:“把信烧了吧!早些回去休息。”
“没事的,”唐阕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臣已经长大了,家父不会拿臣怎么样的,天色还早,臣还是送去比较好,您早些休息。”
唐阕走出去以后,郑澈安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突然哭了出来——他后悔了。
郑澈安想了许多事情,唐阕是卧底?那就是好了,不去查,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就活在自己的理想中又怎么了?只要能和原来一样……不管唐阕是不是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好,我都认了!
郑澈煜许过什么好处?至高无上的权利?富可敌国的财产?还是清酒不绝、美女无数的逍遥r.ì子?或者你想批阅奏折,一展锋芒?只有你唐阕开口,不改朝换代让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什么都能给你!
唐阕啊……对不起……郑澈安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唐阕,这个陪了他近十年的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就超过了宓清婉,甚至超过了父母……
这件事情之后……你真的还会原谅我吗?郑澈安双手握拳,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殿下……陛下请您进宫议事。”许公公道。
呵……郑澈安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要怪,就怪自己自断后路……
“见过陛下。”郑澈安走进梁帝的寝宫行礼道,殿内的人并不多,只有徐毅君、唐阕和勉强打起j.īng_神的梁帝。
“免礼。”梁帝点了点头,脸色却十分难看:“太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郑澈安本能的看了唐阕一眼,从唐阕脸上看不出一丝诧异与愤怒,似乎事不关己的面无表情。
“徐侍卫,告诉太子殿下吧!”梁帝道。
“是,”徐毅君恭恭敬敬的向郑澈安行了一礼:“臣今r.ì办完事回东宫,谁知迎面遇到了唐大人,唐大人拿着信火急火燎的就走了,臣一时好奇,就问这信是给谁的,唐大人说是殿下给的,可是臣记得,殿下每一封信都会放进特制的信封里,而这一封没有,所以臣当时就起了疑心,后来硬是把信抢了去,才看见……”
“你自己看吧!”梁帝把信件递到郑澈安手中。
郑澈安当然知道信上写的什么,是他这两r.ì的外出记录,他瞟了一眼唐阕,双手慢慢握紧。
“陛下……”郑澈安猛然开口道。
“闭嘴!”梁帝瞪了郑澈安一眼,随后看着唐阕:“你也真是深藏不露啊,把朕和太子耍的团团转,嗯?”
“陛下……”
“到现在你还帮他说话?”梁帝对郑澈安吼道:“给我安静!”
“这样吧,”梁帝冷笑着问唐阕:“你就回答朕,这信是不是你写的?”
一直沉默的唐阕突然回头,看了郑澈安一眼。
不是!郑澈安身子一震,就是唐阕刚才那一眼,郑澈安确信,唐阕是无辜的,可能别人无法相信,但郑澈安看的出来,唐阕刚才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种释怀。
郑澈安慌了,他从来没有那些希望一个人为自己辩护,哪怕把所有的原因都推到他自己头上……只要梁帝给他机会,郑澈安一定会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