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澈安一愣,命敏儿又拿上一套纸砚,认真的看唐阕写字。
唐阕的手很漂亮,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一提起笔就是一道风景,动作更是行云流水,写出来的字工工整整,简直就是字帖。唐阕把一些动作特意做的明显些,方便郑澈安看清。
郑澈安提起笔,照着唐阕的动作写了几个字,果然进步不少。
“太子,得罪了。”
郑澈安一愣,随即自己提着笔的右手就被握住了,那只手带着几分凉意,却十分有力的握着他的手,缓缓的写了几个字。
两人离得很近,郑澈安能感受到唐阕微凉的身体贴在自己后背上,带着淡淡的墨香。
唐阕松开手,往边上走了一步与郑澈安并肩:“您看,这样会好看些。”
“你……”郑澈安眉毛一挑,看着唐阕好看的侧颜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唐阕肩膀上狠狠一按,唐阕整个人就被按在了桌子上,左臂反扣在背后,传来一阵阵的疼。
“谁让你随便碰我了?”郑澈安居高临下的问道。
“太子……我……”唐阕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肩膀上的疼痛使他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对……对不起……”
“哼,”郑澈安放开唐阕,看了看桌上整齐的字,回忆起刚才的感觉眉头一皱:“你都不吃饭的吗?这么轻。”
唐阕从桌子上下来,左肩钻心的疼,让他心中一惊。
“太……太子殿下……”唐阕艰难的行礼道:“C_ào民……”
“没事,”郑澈安道:“下次要干什么提前和我说。”
“知道了……”唐阕的声音有些急促:“C_ào民……家中还有一些事情……就……就先回去了,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说完不等郑澈安回答,唐阕就快步走出了东宫,逃跑似的往家走。
“下手重了?”郑澈安站在书房愣愣的看着门口,想起刚才握住唐阕细细的胳膊,压在桌子上感觉身下的人瘦的厉害,一摸上去全是骨头,根本不像是名门贵族家的嫡子……
唐阕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唐府,转身闪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却没有一件华丽的物品,显得有些寒酸。
“嘶……”唐阕隔着衣服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左肩——果然,伤口又裂开流血了。
唐阕脱下染了血的白衣,流着血的伤口似乎和衣服融为一体,脱下的时候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
唐阕的后背上有数十条鞭痕,新旧j_iao叠,有的已经只剩下浅浅的痕迹,有的才刚刚结痂。
今天被郑澈安压的地方,正好有一道结痂伤口,在此被弄破现在血流不止。
唐阕从床前的柜子里摸出一瓶药粉,小心翼翼的撒在肩头,见血流明显减少才松了口气。
“少爷,您在吗?”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说他在前厅等您。”
“知道了。”唐阕立即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往前厅走去。
唐阕的父亲唐铮江是唐胜雪的亲哥哥,没什么能力,多年来仗着唐胜雪的关照在官场混的不错,已经成为刑部尚书了。
“啪!”唐铮江见唐阕进来,上前就是一巴掌,唐阕也不闪躲,那一掌实实的打在了唐阕清秀的脸上,瞬间印上了红红的掌痕。
“跪下!”唐铮江怒道。
唐阕被打的牙根隐隐做痛,却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腰板挺的笔直。
“你昨天是怎么和你堂哥说话的?”唐铮江指着唐阕问道。
唐阕抬起头,不卑不亢:“孩儿只是实事求是。”
“嘭!”唐铮江拿起手中的茶杯摔在唐阕面前,破碎的玻璃和茶水迸溅在唐阕身上,可唐阕动也不动,眼神默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知道,”唐阕换了一种十分恭敬的语气:“父亲对我管教严格,是为了我好,我一定会好好记得。”
“呵……”唐铮江似乎被气的发笑,拿起桌上的鞭子挑起唐阕的头:“你知道吗……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个样子,明明恨,却还能摆出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说完走到唐阕背后,手起鞭落,狠狠的抽在唐阕背上。
鞭子一下下的落在唐阕背上,刚结痂的伤口再次皮开r_ou_绽,雪白的衣服瞬间被血染红,可唐阕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娘一摸一样!”唐铮江冷笑道,手上的力气没有半分减轻的意思:“你说话啊!不是神童吗?口齿伶俐,无人能及?”
唐阕微微抬起头,j.īng_致的双眼有些无神,他缓缓闭上眼睛,忍受着下一次的鞭打。
唐铮江似乎打够了,把沾着血的鞭子扔在地上,叫来管家净了净手:“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一个人,怎么就选择了郑澈安那个废物?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皇后娘娘早收拾你了。”
唐阕双眼依旧涣散,只在听到“郑澈安”三个字的时候才略略有了些神采。
唐铮江得不到唐阕的回答,抬腿对着唐阕满是伤口的后背踹了一脚,对管家狠狠的说道:“把他这几天的早饭都禁掉!要是有人敢扶他,就直接去见阎王好了!”说完生气的转身离开了。
“唔……”唐阕的脊骨被踹的生疼,挺直的腰板有些支撑不住开始微微颤抖,然而弯下腰却会蹦开后背上更多的伤口……
“咚!”唐阕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