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杨身形一僵,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臣,方才一时失态,请公主责罚。”
永延并不理会他这毫无诚意的认错,冷声道:“本宫有办法捧你踏入龙门,自然也有法子把你踩到泥堆里,若不是看在孙老太太面子上,你今日,怕是早已凌迟。”
孙白杨这次是真怕了,因为之前永延提到他娘的时候,尚且还会尊称一声“姨母”,如今却是连称呼都变了。
“臣……臣知罪”,孙白杨拼命的扣了一个响头,却又忍不住跪倒在永延脚边为自己辩解:“臣也是一时情不自禁……臣自小爱慕公主,公主您是知道的,臣为了公主办差,也是片刻不敢懈怠,臣为了公主出生入死数载,臣……。”
“哦?”永延忽然冷笑着打断:“你是说,本宫非要你不可了?”
孙白杨沉默,这话他不敢接,接了就是死。
永延轻飘飘的道:“宫中有能耐的太医多的是,拎得清自己的身份,兴许能活的长一些。”
孙白杨猛地打了个哆嗦,抬起头,就看到永延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句话,那句再不问,就再也没有机会问出的那句话。
“公主您……是对驸马爷动真心吗?”
永延顿了顿,原本因为冷笑而勾起的嘴角,在听到驸马爷三个字的时候,所有的戾气被那股无形的春风吹散,眉角也被抚平,她默而不语,眸子里的温柔已经说明一切。
孙白杨不甘心道:“公主当日下嫁难道不是权宜之计?”
永延已经开始不耐烦,她看向流萤,流萤果然会意,大声向孙白杨吼道:“放肆!妄论皇家事,理当处斩!”
孙白杨语塞,立马闭了嘴,永延看向他,思索良久,想到母亲长孙皇后临终前的嘱托,不外呼是放心不下她那个结拜的妹妹,永延为了母亲,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对孙白杨下死手,只是道:“你自己辞官吧。”
“公主……!”
永延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明白的,若是等到本宫动手,就不只是辞官那么简单了。”
孙白杨见大势已去,彻底的没了力气,头发早已散乱,整个人变得有些狼狈,再也不是光风霁月的模样,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向外走。
末了,他听到永延说了句话,他原本还带着一丝希望的心便彻底死了。永延说的是——
“本宫嫁给她,从来都不是权宜之计。”
而是,早有预谋。
…………
许珩已经在西院闭门不出三天了,在这三天里,沈三淼来找过许珩六次,都被永延让人挡回去了。
西苑小丫鬟们每天都急的团团转,毕竟公主派人来吩咐了,说要好生看着驸马爷,若是驸马爷出了半分差池,所有人无分老幼尊卑,全部人头落地。
小丫鬟们都怕极了,原本所有人都是奔着驸马爷这里管的松才疏通关系过来伺候的,谁能想到忽然遭了这么一出,虽然她们私下里埋怨,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许珩坐在小圆板凳上,双手撑着下巴抵在红木桌上,两眼放空的发呆。
她愣了会儿,又看了眼被永延塞满了屋子的满满当当的“小礼物”,她忽然觉得头都大了。
她是越来越摸不清永延脑子里的想法了,这每隔半个时辰都往她这西院送件东西过来,莫不是想把公主府的库房都给她搬过来?
这算是,道歉?
可这道歉的方式,也太……一言难尽了些。
道歉者应有的诚意,至少也应该是本人亲自到场,然后唱个歌什么的吧。
所以只派人随便送礼物算怎样?难道自己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小狼狗吗?
怎么会!自己才不是那种人呢。
于是许珩手一抖,迅速的拆开了一个扁扁的木盒子,这一开不要紧,吓得她立马倒吸一口凉气,把那盒子扔远。
她听到自己的心里,扑通,扑通……紧接着就是扑通扑通扑通的跳开了,心跳的节奏完全像是一场严肃的沙场点兵,紧促而又神圣。
许珩觉得自己脸红了,却又忍不住的把那盒子捞回来,只开了一个小缝向里面看去,只见那件用金丝绣的鸳鸯肚兜,就那么稳稳的躺在那里。
肚兜上的绳子还打了蝴蝶结,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的!
许珩来不及想永延送她肚兜的用意,目光却被那封平躺在肚兜之上的信件吸引,确切的说,是被那上面清秀的字迹吸引。
许珩把信取出来,只见上面写了几行清秀的小字,由右至左。
“原本我找遍天下只为寻你。”
“却始终没料到,你原来——”
“一直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等我。”
“我喜欢你,从一而终。”
“不求来世,只求今生。”
“驸马,吃不吃糖炒栗子?本宫差人给你去买了,永安巷的栗子,刚出锅的,又烫又甜。”
许珩看了这几行好看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又哭又笑,像个傻不拉几的孩子。
她的心这下不像打鼓了,而是像烧开的热水壶,咕嘟咕嘟的冒了泡。
第44章 公主的邀请
第四十四章:公主的邀请【驸马爷不行?】
“启禀公主,驸马爷已经拆了那件礼物,并且已经看了那封您亲手写的信。”
永延冷着一张脸,正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听着流萤的汇报。
流萤说这话的时候时刻观察着永延的脸色,就见着原本寒着脸的公主唇角微动,周遭紧张的气氛终于减轻了些。
永延问:“驸马是何反应?”
“回公主,驸马爷似乎……。”流萤故意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