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来了啊……
不多时,兵器抨击碰击之声在不远处响起,金鸣刺耳,空气震荡。
十六与三十困住一人,易已与二十二也在和另一人缠斗。
还有一个,他在哪儿……
那银发人埋首臂间,一动不动。
耳边微声窸窣,那人敏捷矫健近身无声。
“嘭!”一声巨响,“刺啦”摩擦之声一柄长剑已滑到银发人脚边。
微微抬头,他看到剑的同时也看到了一双不属于自己的脚。
慢慢前倾跪下,他伸手握住了那柄剑的剑身。
回过头,他仰头面对这眼前的黑衣人。
“救救我……”
伸手抓住那人衣角,他满头银发下双眸含水,另一只手举到黑衣人面前,紧握剑身的手已被剑刃割破,血分两路从剑身和手腕蜿蜒而下。
“哥哥,救救我……”
“啪”的声,长剑落地,满头银发的人跪立着,伸出满是鲜血是手抚摸上那人脸颊。
“救救我……哥哥,救救我……”
那人满脸震惊错愕间竟失了反应,待反应过来,看见两位同伴已死,便一把推开身前之人退身逃离。
易已进屋,禀报道:“夜袭三人,两人已死、一人逃了。”
清宁英澈看着窗外,也不回头,说道:“那人可有受伤?”
“没有受伤。”易已,说道:“不曾交手,他便逃了。再有……有……那个……”
清宁英澈知道他在为难什么,就说道:“以前怎么叫他现在还怎么叫吧。去给其他人也说一下。”
易已应了声,说道:“再有十七阻拦便没再去追。”
清宁英澈沉吟一声,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易已,想了想说道:“这样可以让六公子知道,我们如此做只为自保。
众所周知二十四公子争夺城主之位到最后只能活一人,但其实不然,三年之期太短,不可能每次都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这件事,其他公子不知道,白里雪却清楚得很,就是各公子不能拿到城主之位也不意味着一定要死。三年之期一到,城主便会在活下来的公子中选出自以为最为合适人的担任城主之位,而其他的不过是被废去武功、服药抹掉记忆,再安排送出梵城罢了。这是梵城很久以前已有的规定了。”
“所以……”清宁英澈回过身,说道:“白里雪会想,我是城主唯一的儿子,城主不会想我死,把我丢到这里是为了最后我忘了一切时挽回父子之情。而我若真的无夺位之意,就大可将我撇开,不做理会。”
“他想的倒好!”清宁英澈冷哼,说道:“我们父子的决裂与怨恨也是众所周知的!白里雪会不会将这对我来说可笑之极的父子之情算进去还是一回事。白里雪要是真这么想了,就不会想到别处?他不会想城主一直在暗助于我吗?他不会想我今晚放那人回去是在向他白里雪示威吗!”
易已怔愕,双膝跪下,不敢答话。
清宁英澈没想到自己会拿易已撒气,暗暗泄一口气,说道:“回去歇吧。”
易已告退,清宁英澈转回卧房一头就栽到床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还未天明,却又被低声唤醒。
清宁英澈蹙眉,厌烦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窗外人道:“十七昏过去了。”
“谁……”微微睁眼,清宁英澈就突然从床上窜起来,问道:“他在哪儿?”
窗外人道:“院中梧桐树下。”
清宁英澈也不整理衣发的凌乱便匆匆出门。
看到那蜷缩树下的人,清宁英澈忙忙过去,伸手一探,这人竟在发高烧!
清宁英澈将人抱起向自己主屋走去,半路却突然停下,问道:“三十,他现在住在哪儿?”
三十,回道:“自主子将十七带回,十七便一直是在那颗梧桐树下过的夜。”
清宁英澈震惊,半晌愣在原地,就更快的往主屋走,边吩咐:“去打冷水来。”
将人安顿好,帛巾敷在非忆墨额上,清宁英澈这才问三十道:“你怎知道他昏过去了?”
三十,回道:“十七每两个时辰会去厨房为自己煎服一次药,可寅时过半十七也不见动静,属下便过去看了看。”
清宁英澈蹙眉更深,便向非忆墨的手腕探去。
正要搭脉,清宁英澈一顿,问道:“他手上的伤是哪来的?”
三十,回道:“十七握住剑身给那人递时割得,不过当时正在打斗属下也未看清。”
“你去和小四换个班,以后多——”清宁英澈话未说完,搭在非忆墨腕上的手却已颤抖不停,他猛然起身一把就推开身前的影卫就夺门而出。
影卫忙忙跟去,却早已不见自家主子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