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柒:峰回路转,有惊无险,好在父皇答应了,要是拒了阿恒,我必要闹腾这后宫几天,让他不得安宁,然后便可急着将我嫁与阿恒了。我蹑手蹑脚地跳下了屋顶,运起轻功愉悦地回到了我宫中。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上似的,多年的夙愿终于如愿以偿。是从几时开始想嫁给阿恒呢?是十四岁时么,阿恒为着我想吃的桂花糕跑遍了整个帝都,然后委屈地告诉我压根就不是桂花开的季节。是没吃到桂花糕,但却吃到了比桂花糕更软糯香甜的阿恒的唇。是十二岁时么,逛灯会,猜灯谜,阿恒老输给我,人潮熙熙攘攘的,她便走丢了,我急去寻她,却见她在桥上,点起了热烈的烟花,喊道:“柒柒,我想娶你做媳妇!”是九岁时么,我与她玩闹,打碎了洛府御赐的玉如意,她慌了慌神,镇静下来便将我拖至一旁,自己清理碎片,“你莫碰,仔细划手。”而后,她一人揽罪,被她父亲痛打得三日下不得床。还是初见的六岁?她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真好看呐。”我当时寻思着这莫不是个傻子?那时我还未曾想到,此去经年,我的心思却全被这傻子占去,甚至想到如果能嫁给这傻子,真是很开心。
洛恒:头有些晕乎乎的,晃晃荡荡地踏出了门,理了理思绪,皇上是答应了?本以为会艰难的求亲路,可只要自己坚定地走,便好像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即便如今我仍是不能完全确定柒柒的心意,但我愿赌一把,赌柒柒对我有那么些许的情意,或许……或许她是愿嫁与我的呢?即……即便可能被拒,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况且,就算被拒,我——也不会放弃。心内暗自下了决断,一路走向柒柒宫中。
沐柒:从绮意的回忆中缓过神,才刹时有些尴意,短短数月,便从报复她转变成一心想嫁给她,这不是我的行事风格啊。况且阿恒叫我受那般久长的煎熬,为何她一提亲我便得答应。如若答应得太过轻易,阿恒会不会不那般珍视我呢?生出这些女子的小心思,我不禁内心有些躁意,怎么一点也不洒脱。正纠结着,窗棂一时被推开,映入阿恒眉眼带笑的脸庞,“柒柒,我可以进来么?”她额上受了伤,在屋顶上远见并不真切,近看才觉着心疼。
洛恒:她微颔首,我便纵身入房,见着她在柜里翻出个药瓶,转身向我唤道:“过来,我与你上药。”那声过来便如勾人似的,引着我走近她,才三日未见,没有她的夜竟辗转难眠。我乖顺地坐在柜旁的椅子,抬起头方便她上药。药膏清清凉凉的,她的指尖也是,细致而缓慢地涂抹,忽地她捱得更近些,俯下身朝我的伤处吹气,温润的感觉,从额间漾开。我鼻尖不远处是她的腰身,她的气息便丝丝扣入我的心肺,我鬼使神差地拥住了她。她没躲,只是用手迅速垫住我下巴处道:“莫埋头,仔细你的伤。”
沐柒:她在我上腹处呼吸着,气息透过衣料传给肌肤微热的触感,“柒柒,我想你。”阿恒,我也想你。等等……这是什么对话。和我一直嫌弃的话本子上腻腻歪歪的恋人简直一模一样。我简单地应声道:“嗯。”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发,帮小兔子顺毛。她一时受用,阖上了眼眸,又缓缓睁开,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柒柒,你嫁给我,好不好?”……嗯?就这样?这也太随意了吧,不应该给个定情信物,或者说些情话之类的么?在父皇面前那般认真,到我这便止一句话么?不若吊她几日,反正我已等了那般久,不差这几日。
洛恒:我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而且没有结巴。“我……考虑下罢。”沐柒眸中闪过的竟是失落。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毕竟谁会嫁给自己的玩物呢?玩物终有一日会厌弃,可成婚却是一生一世的。我——什么都给了她了,成婚,只是于我有益,于她而言,只恐避之不及。感觉自己像是被负心汉玩弄了般,可……柒柒不是负心汉,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经意似地松开了怀抱,皇上那般轻易地同意,想来也是知晓柒柒的心意,才叫我寻她,好让我死心罢。“抱歉……我想走了。”不知为何,我很想逃,逃离柒柒身边,逃离不切实际的奢望,逃离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恋。我好难过……
再不分离
沐柒:前不久还口口声声说能付出任何代价,可现下这么一丢丢的挫折都受不住,我怎么……怎么安心嫁给你呢。“你若是敢走,我定不会嫁。”我恨声道。她轻笑道:“难道我不走,你便会嫁与我么?柒柒,嗯?”她的语气有些嘲讽。“给我滚!”我一面吼她,一面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了。期望愈高,失望愈深,阿恒,阿恒,奈若何?“我现下忽然不想走了。”阿恒的话语甚至有些挑衅。她转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扬,眼眸却泛着红,没有焦点。“柒柒,你欠我的,还清了,我再走。”她的声音坚定而稳重,像是宣判一般。
洛恒:又是这心内冰冷,周身却躁动的感觉,可此次却较以往都不同。我很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却无法控制,甚至我的思想也趋向偏执。柒柒,柒柒,如果注定得不到你,我便——毁了你。我一步步欺身上前,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强撑道:“我不记得欠你什么。”我笑意更盛些道:“我会让你记得的。”我踏步凑近她吻上了她的唇,她似受惊后退半步,我刹时揽过她的腰身扣紧,她一面用手推搡着我,一面愠怒道:“阿恒,你疯了!”是,我是疯了,柒柒,我爱了你那么多年,爱到不敢靠近你不愿耽误你,爱到无论怎样我都心甘情愿,爱到把我一切都想奉献给你。可是你……为何要糟蹋我的身体践踏我的感情。数月以来所有的屈辱回忆全涌进了脑中。我松了她腰身,以手扯住了她衣襟,一撕便破开了她胸前的遮蔽,露出胸口的肌肤与肚兜。我记得她与我欢好时鲜少脱衣,其实我不喜欢她穿戴整洁而我一丝.不挂,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沉沦一般。
沐柒:我欠她的是……身体。她绝对是发病了,可又不似完全神智不清的模样,就比如现下,她很清醒地要扒光我的衣服。她要么扯着我的衣物,要么便制住我的身体,我便使不出轻功逃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件件褪下我的衣物,以往她大抵总在迎合我,我竟不知她的力气有那般大,衣物全能随意地扯断。所以,我是逃不过了么?不,我不能。我内心里并不抗拒阿恒,但我绝不愿在她这般境况下将自己交付。忽忆起她的初夜竟是被我那般巧取豪夺了,难道这是报应?她将我抱起,轻车熟路地至了床边,随手一丢,我便落在了床上。她……她就不能温柔点嘛。她脱至只余亵衣亵裤,翻身上床覆上我的身体,向我的脸颊脖颈落下毫无章法的吻。“阿恒,你醒来,好不好?”她怔了怔,却仍俯身含住了我的唇,撬开唇齿舔舐交缠,她抚上我胸前的傲峰,揉捏一番,便急切地向下探去。我——没有感觉,我觉得在我身上的人并不是我的阿恒,我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