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玟身影走远,舒宁才不爽的问:“还有什么问题?不要废话。”
“你和她,是真的?”沃伦一言难尽,艰涩的问着。舒宁向左上扭了一下脖子,不耐的说:“是又怎样?”
她一只脚踩上那份名单,白色的纸在她脚下发出呜鸣声。空旷的长廊上,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
“你,真恶心。”
舒宁嘴角抽了又抽,她当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她深吸口气,平息自己滔天的怒气。
“沃伦,我当初手下留情,不过是看在我们同父同母的份上而已。但是你要清楚,我连他都敢动,你觉得,我会对那人的儿子过度手下留情?”她扬起脸,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半的眼眸,使得沃伦无从辩清她真实的情感。
“这么说,你房间柜子最后一层的夹层里藏着什么,我想,你比我还清楚。”舒宁走到他身侧,她的额头刚好到他的肩膀处。“论起恶心,你不会比我差。”
她的一句话,让沃伦入坠冰窟。明明是三月艳阳天,他却觉得周遭的温度,接近夜晚时,没有任何大气,昼夜温度差能达到几百摄氏度的星球。
他一直站在那,舒宁看也没看,往先前阮玟离开的方向跟去了。兰斯找到他时,他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兰斯加快脚步,走到他身后,推了他一下:“沃伦?你没事吧!?”沃伦先是继续呆愣了一会,忽而转身往出口跑去。兰斯诧异的看着他的飞速消失的背影,他走到舒宁原先站的位置,捡起了那张写满最近被判决官员的名字的纸。他扬开一看,脸色- yin -沉起来。
顷刻间,白纸粉碎飘散在空气中,长而冷清的长廊里,再无一人。
沃伦一路狂跑回去,他一到自己常住的那栋楼后,便急冲冲的往锁得严严实实的书房跑去。
房间布满灰尘,可以看出主人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里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串小巧玲珑的钥匙串,双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一层又一层的锁。当看到最里面的夹层里的照片和书信散乱后,他瘫坐在了地上。
江晴听闻动静,闻声寻来,当她见到已经躲着她许久了的沃伦时,久别重逢的喜悦让她忽视了沃伦的神情。她扑上去,抱住沃伦,激动中又暗含委屈: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她自言自语一会后,终于慢反应过来,沃伦并没有回应她。她松开抱住沃伦的双手,无意间瞥到手边的照片和书信。
她好奇的拿起那些照片和书信。
照片不多,只有六张。但这六张,要么是年幼时沃伦和舒宁的合照,要么是舒宁的个人合照。
她一张一张的换着看,红唇张开。沃伦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他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她知道了。
他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被舒宁知道了。
他失神的走出曾经被他视为禁止的书房,拖着双腿,往屋外走去。被他遗忘的江晴却是被书信上的内容彻底震撼住了。
沃伦在这些未寄出的书信里,诉满了对自己嫡亲妹妹狂热的喜爱。在最新的一张蓝色信纸里,沃伦更是写了这样一段话:
“最近,我碰见了一个极为像她的人。不过,那人的眼神并不像她那样冷漠疏离,反而是盈盈秋水,富有情绪。虽然那人不像她,不过却很好玩。我想,把那人当作她,或许会更好……当我看见莫里斯将江晴弄到哭时,我心里竟然没有多少愤怒,反而有种快|感,那些久久积压在我心里的情绪,一股脑得到了释放……”
江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文字。她十指捏着薄薄的纸,目光誓要将纸张穿透。
不言而喻,那个“她”想必指的就是舒宁了。而她,真的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供人玩乐。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她不停擦拭着,却只能越擦越多。外边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江晴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正好撞上了来找沃伦的兰斯。
兰斯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穿着体贴的军服。他扶起在雨中跌倒的江晴,露出一贯温柔的神色,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轻柔问道:“怎么了?跑得那么急?”
江晴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泪水决堤,再也忍不住的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兰斯不明所以,但还是有节奏的拍着她后背,帮她顺气。
江晴哽咽的抓着他胸前干净的衣服,白色大雨中,两人仿佛被天地遗忘,紧紧相拥。水花在他们脚边溅起一朵朵水花。
在兰斯的轻哄声中,江晴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当她说到她发现了沃伦对于她的感情时,兰斯渐渐松开了扶住她的手,她一点点从他胸前滑落到他脚跟前。
他脸上和煦的笑容渐渐凝固。他低下头,看着她蒙着水雾的眼睛,食指轻佻起她的下巴,问道:“不然,你觉得是什么,沃伦才会把你留下的?嗯?”
“我……”江晴没有反应过来。
一天之内,她不仅被告知和她有过关系的大部分人都被关进大牢不说,就连自己仰仗的两座大山也渐渐浮出水面,露出了真相。
一连串的打力,让她身心俱疲。兰斯却还闲不够,他恶意的开口说:“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不过是因为她的缘故,我只是想看看,和她有着相似容貌的你,受辱时是什么模样。当然,更重要的……”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随即更为残忍的说,“是我不想让沃伦再沉迷于你。事实证明,你的确是个浪|荡的女人,都不需要我多加引导,就达成了我的期待。”
“不过,你现在已经失去这种价值。”他依旧笑着,却不再让她感觉如沐春风,有的只是惊悚。
江晴手脚冰凉,她彻底没了力气,拉住兰斯裤腿的手也垂落到了地上。兰斯退后一步,刺骨的雨水扎进她骨头里。水滴合成的镜子上,映照出了她此时的狼狈。
她自嘲的笑出声,一声比一声凄厉,这时她终于明白了舒宁当日所说——“你不过是个替代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