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的伸出手,一点点触碰到舒宁冰凉的手指。舒宁抓了个空,她又收回了手。她不安地望了一眼远处静静等着她的人,心如刀绞道:“你太迟了。”
她很想质问眼前异常镇定的舒宁,为什么之前她又不出现,又为什么现在才来扰乱她的心?可她没问,因为她明白,她们不过是第三次见面的陌生人,她没有资格。
她捏紧裙摆,前行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她没有幸福之感,仍要紧紧抓住那一丝曙光,走向别人的身旁。舒宁微张开嘴,雪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红地毯的长度没有多长,她恍惚错觉,她已经走了一个多世纪。
场内气氛安静了下来,教堂前,阮玟用力闭紧眼睛,透明的泪水无声滑过脸颊,沾- shi -裙摆。和她结婚的人柔声安慰:“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阮玟喉咙难受,尽管不想悔婚,但她更不想最后落得谁都痛苦的下场。她重重点了一下头:“对不起。”
女孩把她向前推了一把,语调婉转低吟:“我一直在等你,可我知道,等不到了。我不希望你也等不到她。”
她抹干眼泪,吴婷叹了口气,说她来善后。阮玟提起厚重的婚纱,转身的一瞬间,舒宁的背影恰好隐没在拐角处。她们的这一生,都在错过中错过。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人和物化为了光影,消失了。阮玟坐在虚空中,仰视苍茫白色的世界,渐渐明白了虚假的一切。
水晶球上一道光闪过,便黑了,同时水晶球里的“她”也消失在了黑暗中。舒宁办完事,提着一篮子甜点回来时,阮玟那清明的眼睛里雾色一片,泪滴不断。
她放下篮子,一挥手,水晶球消失在了原地。
“你怎么找到的?我不是收起来了?”她问。
阮玟不理会她的话,手撑着藤椅站了起来,步履轻快,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平沂打趣道:“师姐,怕是师尊无法原谅你在幻境里的所作所为咯。”
舒宁斜了她一眼:“哦?那凤予小师妹就能原谅你跟着我出逃了?”平沂抿唇,扬起细眉,双手抱住紫檀炉跟着阮玟离开了。
待得柳竹阁没人时,她才拿出水晶球。水晶球本名为幻魂果,是幻魂树上万年才能有缘结出的果实。修真三界,唯有她有。
与幻魂果相生的,有另一种紫色颗粒果实。根据上古万物卷轴的记载,这种紫色果实碾碎成汁,再加入自己的血液,给人吞服下的话,根据成果年份以及数量多少,吞服下的人会不同程度地徘徊在幻境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发生的所有事,都会被幻魂果记载下来。并且只有从幻境中苏醒过来的人才能看见记载的内容。
当年她叛出师门时,她亲手栽种的幻魂树刚好开花成果。第十年,她欲往极北之地逃离修真界。阮玟心灰意冷下,不知从哪知道幻魂果的功效,在她送别酒会上放入了紫色果实的汁液。
她想起那段往事,既觉得好笑,又难过于当时的自己给阮玟带去的伤害,明明她的本意是希望阮玟过得好。
幻魂果又现出她进门时,阮玟看的场景。她心念一动,手心覆盖在幻魂果上,白光乍现,阁楼里,空无一人。
幼年的阮玟睡在床上,不安稳地踢开被子。舒宁突如其来出现在儿童房里,房间一下子拥挤了起来。她左右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锁定在床上隆起的那一团。
她轻声走过去,弯腰捡起粉色的薄被,盖在阮玟身上。阮玟皱了皱眉头,蜷缩起来。她拨开阮玟额前的碎发,指尖轻点在阮玟眉心,低声细语:
“记忆还给你,这次,你也别放开我了。”
故事,回到开头。
作者有话要说: qwq甜嘛……hhhhhhh
日常讲解:这里是交代整个故事的的起始。前半段是没有人(第三方)插足时,这个世界本来的走向(本来我就打算写be的,结果,我发现我泪点低,写着写着就想打人撕作业就不好了)。
其实,即使后面篡改了,但真发生的,是这里的版本……诶呀,越讲越复杂了,in a word 要是有喜欢你们的小姐姐,别作死就对了!!!
╯^╰(我才不会说中秋节居然没有人找我出去玩呢!)单身狗们,中秋节继续单身吧!祝我早日脱团!你们随意hhhhh
第75章 【番外一】你的祝英台
闺房里,舒宁束起长发,换上了男儿着装。铜镜倒映出她英俊潇洒的装扮,一旁帮忙打扮的丫鬟掩嘴偷笑:“小姐,你这一打扮,可得让我大晋朝多少男儿叹服啊!”
她勾起一抹笑,肆意而自信:“那些孬包也有资格和我相比?”
“环儿。”她轻唤一声,绿环忙应答:“小姐。”
她拿出一套深蓝色书童装丢给了绿环:“换上。”绿环饶有兴趣地接过后,去到屏风后边,动作麻利,迅速换好了衣服。
两人站在一起,真如玉树临风的公子和乖巧懂礼的书童。绿环和舒宁收拾了包袱,绿环问她:“小姐,你真要去求学?”
舒宁打开折扇,有模有样地扇了起来:“你家公子可曾开过玩笑?”绿环偷笑道:“没有没有,公子你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舒宁豪气宣布:“我们去和爹说一声。”绿环一想到老爷瞪她的模样,连连哀叹。她苦着脸,跟在了舒宁身后。舒宁的步伐极快,完全没有一般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也不走什么莲花步。
舒家老爷见到她时,急忙放下了茶水,起身相迎,拱手作揖:“敢问是哪家公子?”绿环憋着笑,回手作礼:“舒家,舒大公子。”舒宁径直坐下,淡笑道:“爹,你连女儿我都认不出?”
舒老爷左瞧瞧右瞅瞅,反复几次,一拍大腿:“宁儿!”舒宁饮了一口淡茶,不多废话,直言自己要去外边求学。舒老爷苦笑不得,他说:“诶,府里不是有师父吗?又何必到外边去!你瞧瞧,你女儿家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教做爹的怎么办?”
任凭他苦口婆心,舒宁不为所动,反问他:“爹,女儿下定的决心,爹您什么时候改变得了过?”舒老爷见劝说不成,习惯- xing -瞪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绿环。绿环无辜的向舒宁挤眉弄眼。她咳了两句:“爹,你还不相信女儿?方圆几十里,谁打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