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戚顾] 男儿行·英雄何处 作者: Kathyand【完结】(35)

2019-03-21  作者|标签:Kathyand

九现神龙戚少商离开六扇门,入主金风细雨楼。

距宋金两国签订海上之盟夹攻辽国还有三年。

注定乏味却不平静的一年。

北宋政和五年……

(第一部END)

第26章 ●[戚顾]男儿行番外——浮生六记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去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一场啼笑皆非。

比如,我与他。

我叫杨云,生于连云、长于连云。我排行第六,故而连云山水的乡亲们大多喜欢叫我小六,这个称呼直到我随大当家去了边关才渐渐少人问津。

而那个他,是顾惜朝。

我与他,有血海深仇。

当年他领兵围剿我们连云寨,我的父亲,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死在他的手里。

那时我还小,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一年后,我有了这辈子唯一一次报仇的机会,却生生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沙暴给打乱。铁二爷只知我和他一起在崖下挂了几个时辰,却不知我那次跟踪他本就是为了取他x_ing命。

挂在崖下的时候,我本不愿领他的情,连踢带打,急上火一口利齿也用了上去。他却只当我是胡闹,皱着眉头用一种很难理解我的做法的神情道:“我现在放手,你就死定了,以后也报不了仇了。你确定要我放手么?”

风沙更大了,我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脸,视野里只有那一片灰茫。就在那一刻,我清楚感觉到了我与他之间的差距。

萤火与皓月争辉。

我要报仇,结果却连自己的x_ing命也要他来为我保全。这才明白:如果没有本领,报仇也好,奉养母亲也好,什么都是空谈!

很多年以后,我才渐渐体会到,他那番话其实比任何开解的说辞更有效。只是当时也的确是觉得——奇耻大辱!他好像总是这个样子,作恶的时候大张旗鼓惟恐别人不知道,偶尔良心发现做了件好事,反而喜欢曲曲折折地掩饰自己的心思,见不得光似的。

反正是个很别扭的人物。

之后的时光,过得很快。

我在连云寨埋头苦练武功。他呢?

去了京城,又去了边关。先是西夏,然后就是大辽。他成了第一个有叛逆之名却最终挂帅的将军。

想到连云这些年r.ì子越过越好,虽然不服,却仍不得承认,他一直,都是有本事的人。

与辽开战没多久,大当家回了连云,他打算带些青壮也去边关杀敌。大当家说话自然是一呼百应。我,亦在其列。

我记得很清楚,这仗足足打了一年有余。先是跟大辽打,接着就是跟大金打。六扇门大统领无情曾评论过他的战术,只用了八个字:智计迭出,大开大阖。

虽然他个x_ing偏激冷漠y-in鸷,但战场之上的筹谋攻伐却当得起这八个字。我想,与其在朝堂上算计人心,他还是更适合在边关浴血杀敌的。从军以来,他未尝一败,直到最后。虽无战神之名,却有战神之实。

辽国覆灭之后,他奉旨驻守燕京。那时,我已经从前锋营调出,到他身边当一名侍卫。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他与大当家两人一起牵着马,走在城外。他用手中的马鞭拨开长C_ào,月光下,但见骷髅白骨散处长C_ào之间,幽光莹碧,竟是说不出地诡异。

他说:“人人皆争这天下江山,可百年之后,谁不是黄土一垅?可惜了这骷髅白骨,妻儿啼哭。如今进退两难,惜朝心中有三策与大当家计较一番。”

我不懂他说的“进退两难”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大当家却好像很赞同的样子,只道:“愿闻其详。”

“上策为降;中策为反;下策为守。”

他们越走越远,却不再让人跟着。我想,他们说的话一定是天大的事。虽然不知道结果究竟为何,但见他们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想来无论怎么选,都已无憾。

我在燕京待了一年多,这一年多来,从未见顾惜朝有一r.ì卸甲,无论雪雨风霜。所以,我渐渐习惯了他不再是那一身青衫的翩翩书生,而是按剑而立、战甲皆冰屑的石头军将军。那京城里,也不知他是何手段,如何打点,竟一直没有派下真正能管事的官吏来。所以,军务之余,我也渐渐见惯了他案牍劳形,每夜点灯至深夜,目不j_iao睫。

至于大当家,他沉默了许多。除了统管石头军四万余众平r.ìCào练,燕京的许多公务都是他与顾惜朝一起商量着办。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燕京这座空城已然恢复了几分往昔的繁荣。

偶尔,夫人会来信。说些京城的事,又会提到小商。

“小商也周岁了,这么快……”大当家一次与我们这些从连云来的人喝酒的时候这么说道,一脸向往。我知道他很想回去看看,但最终仍没有回去。

那晚,八寨主跟大当家吵了起来。那么高大的汉子,却哭得像个孩子。大伙都不知所措,只有看着大当家一个劲地劝,可明明他的眼里也写满了浓浓的无奈。

酒宴不欢而散,我回去的时候听到他的住处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好奇去偷看了一眼,以至于以后都得费心帮他隐瞒。

他原是在案几后写着什么,岂料突然手伏在案几上,弯下腰,剧烈的呛咳冲口而出。没多久,一大口血就喷了出来溅得整张文书都成了一片血红。

我见他神色平静地收拾残局,另抽了一张纸出来继续刚才的工作只觉得骇然。脑子“嗡”地一炸,身子已经疾冲上前,“将军,你没事吧?”

走近了更看清楚他脸色惨白,分明身披重甲,却有种清隽不胜之态。偏偏此人是死也要逞强,怒道:“军机重地,岂可不报而入?”

张口结舌。为免受责罚,只能答应他绝不把此事外泄。

我向来守口如瓶,言出必践。他的事,还真是没什么人知道。当然,这其中大部分的功劳在他自己,生病呕血的事,他一向瞒得极紧。便是他的好兄弟云吹笛竟也没看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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