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睡觉大多是用来修炼,因此鲜少有人喜欢和人同床共枕,秦墨晗却是睡觉和修炼分得很清,睡觉就睡觉,不过睡眠却也很浅。
苏梓凝看她伸着的胳膊,心想着,就这细胳膊,压着多难受,这般想着就准备将她手挪开。不曾想刚动,秦墨晗就醒了。左手微抬将苏梓凝环住,趁势拉在怀里靠着,有些迷蒙的声音响起:“都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嗯?”
苏梓凝捏了捏她的鼻子:“之前刚夸你会哄人,却不想你还是不解风情,我们今个儿才见面,你却一个人睡得香甜。”
秦墨晗失笑,侧眸看着苏梓凝,探头在她额心亲了亲:“有你在,我才睡得好。”
苏梓凝脸色微红,埋在她怀里笑。
秦墨晗有些无奈,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其实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就是很开心。她不由想到以前看到的,说女人谈恋爱,智商就会变成零。情侣间相处,也是无比幼稚,她大概怎么都想不到,活到这个年纪的她,也会落于俗套。
第二天起床,两人又是腻歪开始了。两人自认识以来,都是波折不断,来往各处都很少静下心好好看看,闲着无事,秦墨晗便和苏梓凝在横州街头逛着,只是她们却没想到,会遇到老熟人。
当时秦墨晗和苏梓凝正走在街上,突然一阵疾风刮过,直朝两人撞来,苏梓凝眉头一拧,拉着秦墨晗避开,同时挑了下眉,手里一道细微灵力扔了出去。
那个快速冲撞的人影动作顿时一个凝滞,直接踉跄着摔了出去,紧跟着一个蓝色衣衫的女子迅速伸手将她扣住,不紧不慢道:“姑娘这般,实在是不厚道。”说罢,她状似无意地看了眼苏梓凝。
苏梓凝看着她,没有说话,这女子的话听起来有些一语双关,总感觉不只对那个被她抓住的人说的,倒有点在指她。而且那个此刻头发凌乱,背对着她的女人,她觉得也有些熟悉。
而这厢秦墨晗看到蓝衣女子的正脸时,顿时愣住,低低怔道:“二师姐。”那一身蓝色云袖衣衫的人,正是洛渊的二弟子,乐繁。
以乐繁的修为,这句话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让她霎时失神。纵然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个性子沉稳有礼的小师妹唤她的感觉,她仍旧记得清楚,而这称呼。
她的失神,却给了被她拿捏住了的女子一个机会,转身直接一口咬在她手背上。修仙至今,已经金丹中期的乐繁,也遭遇过不少苦战,见过各种招式,却从未想到还有这么原始粗暴的攻击方法,惊骇之下竟然有些傻了。待身体克制不住反击时,她却忍了下来。对方才筑基,灵力差得不行,这一下防御,估计崩掉她一口牙,只能无奈松手。让她撒口,御风跑远了。
苏梓凝和秦墨晗也呆住了,这也是她们头一次见修行之人打不过用嘴咬的。方才那回头的人,的确很眼熟,可是一时间苏梓凝想不起来了。不过回过神,苏梓凝看着乐繁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乐繁姑娘如此怜香惜玉。”她看得明白,若不是她手下留情,那女子一口牙估计要废了。
乐繁看了看手背,牙印小巧整齐,已经出血了,下嘴挺狠。她甩了甩生疼的手,眼里带了丝笑:“人家还未辟谷,坏了她一口牙,岂不是要饿死,不知两位是何人?为何认得在下?”虽说是问苏梓凝,可是她目光却一直落在秦墨晗身上。当年的事,她忍不住问了师尊,师尊也如实告知了,此后苏梓凝拿聚魂灯之事她也知道,看到秦墨晗,还有那和当初的执墨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心里隐隐有了猜想,于是问道。
苏梓凝知道秦墨晗对洛渊还有眼前这位师姐,都很有感情,于是便开口道:“有些事最好细谈,乐繁姑娘可愿?”
乐繁整理了下衣衫,拱手道:“请。”
随着两人回院子时,乐繁一直在打量秦墨晗,虽然从头到尾,除了那句话,这位白衣女子就没有开过口,可是她走路时的姿态,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像极了小师妹,她几乎可以断定她的想法了。
第53章
三人进去后,乐繁也没多犹豫,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小师妹?”
秦墨晗笑了笑,看着乐繁道:“如果二师姐还肯认,那便是了。”
乐繁看着她,神色十分复杂:“你还活着,是聚魂灯么?”
秦墨晗摇了摇头,将事情原由说了一遍,随后对着乐繁深深行了一礼:“当年迫于无奈,顶替林轻尘入了师尊门下,瞒了二师姐那么久,我一直深感惭愧。当时二师姐助我良多,又细心教诲,墨晗更是感激不尽。”
乐繁叹了口气:“师尊只说你并非夺舍,却不知还有诸多隐情。当初我做的不过是分内之事,出事时也没能帮你,又何必言谢呢。”说罢,她看了眼苏梓凝,眨了眨眼:“这位是?”她自然猜到这人是谁,可是这让她有些惊骇,传闻苏梓凝入了埋骨之地,可是她活着出来了,那这意味着什么?
秦墨晗面色未变,看了眼苏梓凝,低声道:“是梓凝,她能从埋骨之地出来,已然是上天垂怜,希望师姐,能隐瞒此事,不然梓凝处境怕是不妙。”
乐繁的性子秦墨晗很了解,虽说为人处世做得很好,可是骨子里却是个好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傲骨,所以她才敢和她相认。
乐繁看着她二人,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当年在无极宗师尊就说,小师妹独独和苏梓凝感情深厚,随后一切也足以见证两人感情有多好,她笑了笑,正色道:“放心,我绝不会多言一句,只是,墨晗,这些年师尊其实经常提到你,他一直都念着你,你要回去看看他么?”就连当年的院子,她和师尊都留着呢。
秦墨晗顿了顿:“我一直敬重他,也一直认为他是我的师傅,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他的。只是二师姐,你方才在街上,怎么和那姑娘起了争执?”
提到这茬,乐繁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伤口上了药,已经不怎么疼,可那牙印还在。她有些无奈道:“也不是大事,只是突然在街头看见了一株很奇特的灵草,我还从未见过,便想买下来。那个姑娘比我先到,也看上了那灵草,可是她不愿加价,商贩也犹豫,我便提了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