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就去拿裴璟手里那个。
裴璟却是一避,不让孟初霁拿走,反望着他眼眸情绪深深,“我想吃。”
孟初霁看不懂他的眼色,懵逼眨了眨眼,细细一想,吃个红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高兴就陪他吃呗,于是捧着红薯道:“行吧,好歹花了钱不能浪费了,那就替你分担一下。”
裴璟这才展颜,优雅剥了半边红薯皮,放到孟初霁手里,再顺手将他手里那个拿来,剥了皮与孟初霁对视着咬了一口。
孟初霁吃着红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有点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儿,他也说不上来。
左想右想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也就没有往心下去。
好在吃完红薯后,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两人一般如往常用过膳,相约着去练箭。
下了雪当然是不能在外头练的,太子府的空房也多,随便哪里竖了靶子都能练,孟初霁就带着裴璟去了他早上练的那间。
靶子上的箭支还没来得及收拾,支支c-h-ā在靶子中心,裴璟见之惊叹,忍不住问:“静静,你的箭术学了多久?”
“多久?”孟初霁骄傲昂首,“半个月,怎么样,厉害吧?”
裴璟震惊:“半个月?!”
孟初霁又加以补充:“还是自学的,我爹的箭术都不如我呢。”
裴璟无言以对。
“你可不要自惭形秽,普天之下我这样的天才只能找出一个,等我教会你,你就能胜过世上九成的弓箭手了。”
“……”
并不知道谦虚是传统美德的孟初霁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教裴璟s_h_è了几箭,发现他进步神速,更觉自己是箭神转世,教人都不一样。
觉着今天练得差不多了,孟初霁道:“去书房之前先把药喝了,免得风寒复发,你喉咙好点了没有?”
裴璟摇了摇头,“我今天不去书房。”
朝中的大臣体恤他,各自分担了政事,雪灾救济之事太师监督落实,是以没什么要处理的。
“那敢情好,如此就能好好休息了。”孟初霁极其欣喜,“走,回房睡会儿去,阿福待会儿就把药煎来了。”
裴璟颔首与孟初霁一同回房,途中想到什么颇为迟疑,拧眉思索了会儿还是张口问:“你下午……”
孟初霁连忙答:“我下午哪儿也不去。”
毕竟他的亲亲婷儿小表妹要来呢,今天不能出去浪,改天再浪。
裴璟得了答案,注视他目光愈发柔和:“陪我?”
“对,陪你。”
嘴角顿时翘起,裴璟别目观赏抄手游廊外的大雪纷飞,脑中不禁浮出一行诗来:
廊外飞千雪,清闲一双人。
下午,上官婷挑着吃完饭的点来了。
饭后一刻钟,孟初霁正在哄裴璟喝药。
病着的裴璟倒是听话,让喝药喝药,让吃蜜饯吃蜜饯,可是风寒才好一点点,裴璟便想断药。
“不行,你要不喝,今天就什么也别想干。”
“静静,我真的好了。”
呵。
男人。
明明刚才还听到他偷咳,非说自己好了,等烧到亲妈都不认识了,他就高兴了。
正是此时,总管垂立在正厅外,道:“殿下,娘娘,夔国公夫人、锦王妃、韵王妃……等以及清河郡主来了。”
听到“清河郡主”四个字,裴璟第一时间看向孟初霁,孟初霁举双手投降,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不是我干的啊!”
裴璟怎么看都像是他干的,然而没戳破,只是问总管道:“她们来做什么?”
总管如实禀告:“众位夫人及郡主说,听闻娘娘身体不适,前来探望妃娘娘的。”
裴璟再次看向孟初霁,“你哪里不适?”
“我……”孟初霁无语凝噎片刻,眼珠子一转,“呸”地一声唾弃,“我哪有身体不适,八成是人家喜欢你,听说你病了所以故意欲盖弥彰兴师动众来看你,你还往我身上赖,清河喜欢你,你自己说是也不是?”
裴璟微微一挑眉,心道真冤枉他了,咳了一声放过了他,对总管道:“将众位夫人请进来吧。”
如若是上官婷一个人来了,大可赶出去,但是这么一大群人一起来了,总不能都赶出去,单赶上官婷那未免也太给镇南王府留颜面了。
想来这么多人,上官婷也做不出什么越矩的事,这次就算了吧。
总管领命退下,裴璟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接着说:“皆是女眷,我暂且回避,静静你与众位夫人们好好相处,也别让她们欺负了你,知道吗?”
他说什么孟初霁是没听进去,但看他的举动,指着他既错愕又生气:“你你你……”
他根本不怕苦,还死活推脱不喝药,让他千哄万哄,原来是纯逗他玩的!
太过分了!
裴璟薄唇微勾,拍了拍他的头,兀自离开了正厅。
孟初霁气死了,恶劣的人不可饶恕,再管他喝药的事他是猪。
倒了杯茶咕噜灌下勉强消消火气,上官婷与一干贵夫人正好来了。
群芳齐至,云鬓丽影,个个尊贵,照得满室生辉。
上官婷未居先首,大概也是明白到了孟初霁如此安排的一番苦心,尽量低调,不招裴璟厌烦,但见裴璟不在,她便从后头走到前面来,亲昵叫了一声:
“表嫂。”
全场焦点就落到了她身上。
“坐坐坐。”
孟初霁不敢与上官婷表现得太亲热,裴璟是不在了,总管还在呢,总管一定会将这里的事详细禀告给裴璟,所以他只能一视同仁的招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