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你隔壁的大学士家的嫡次子。”
每一个字都带着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的意味。
孟初霁:“……”
不是,他竟然真的是因为吃醋才这么反常?!
还搞出这么大阵仗?!
他只是随口一说啊喂。
孟初霁面露崩溃之色,要不是手被绑住了,他只想抚额,嘴角微抽着躲开裴璟的手掌,想看裴璟的脸,哪知裴璟的手掌跟着他的脸移动,就是不让他看,搞得他彻底急了:
“秋瑜你听我说,我不喜欢什么嫡次子,我都是哄阿娇玩的。”
“……”
久久沉寂。
半晌,裴璟冒出一句:“你骗我。”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我这么好我都不喜欢你,哪能喜欢别人呢是不是,真的你信我,你这回一定要信我。”
孟初霁蹦了蹦,想跳到裴璟身边去。
裴璟抵住他的额头,不让他动,又道:“那你接受我。”
孟初霁真想当场给他跪下。
“我接受你了啊,我对你敞开心扉了,我跟你感情最好了,阿娇清河都比不上你。”
“不。”裴璟固执辩驳,“我说的不是简单的接受,我要你心悦我,同床共枕、执手共食、亲吻拥抱、抵床笫之欢……缺一不可,眼里、心里、梦里……也全都是我。”
孟初霁听得心尖发颤,连声音都在颤:“秋瑜,别闹。”
话方落,裴璟激动甩袖,厉声道:“我没闹!”
随之裴璟放下了手,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让他有半分逃避,孟初霁害怕的看向别处,也被他掰正了脸,四目相对,那火热的感情宛如岩浆一般浓郁深沉,将他彻底吞没。
“我不要你现在就接受我,只要你答应给我个机会,不会因为此刻r.ì后避着我畏惧我,我就放开你。”
孟初霁深深看着他,嘴唇蠕动着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不可以。
没可能的。
他们都是男人。
他怎么给他机会。
来到大绥之前,他假设过千百种境况,万万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一种。
怎么会这样呢,裴璟怎么会对他动心了。
“说好,其他的我不听。”
裴璟步步紧逼。
孟初霁动了动喉咙,那里像被刀刃上下支着一样痛极了,他红了眼眶,竟产生了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念头:告诉他吧!
把事实真相告诉他。
知道他是男人,他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裴璟那么好,不一定会要他的命。
然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即被理智的尖针戳破,无数道声音铺天盖地的在他耳边响起:
“你疯了吗,他再好,先是储君,后才是朋友。”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你自己死也就算了,不要连累别人,好多人的命都系在你身上。”
“你才认识他多久,怎么可以为他冒险,他如今喜欢上了你,得知真相后才会更生气,一个恼羞成怒你就完了。”
……
久久,孟初霁找回自己的嗓音:“对不起。”
他闭上了眼,眼睫颤抖着,宛如蝶翼。
裴璟往后退了一步,浑身上下笼罩着颓败的气息,自嘲地苦笑了起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吓到你了吧。”
孟初霁望着他,眼眶干涩,嘴里发苦,整个人难过得厉害,眼见裴璟穿过侍卫挥了挥手,让人给他松绑,独自迈出房间,那落寞寂寥的背影令人心里发堵。
他走了。
孟初霁可以动了但没有勇气追上去。
侍卫悄然退下,孟初霁失魂落魄的回神,回头目光落在裴璟方才观阅的书籍封壳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地广志》。
孟初霁抱着书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怎么就这样了呢……”
……
整个太子府都知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闹不合了。
只因往常一同用膳的两人都不一起用膳了。
殿下还是在正厅,可娘娘则自己院子里开小灶。
殿下不离书房,娘娘不出房门。
两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犹如隔了十万八千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因为马上要过年了,宫里时不时会来人,赐下什么东西,孟初霁有两回领旨碰到了裴璟,裴璟只对她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就走了,这态度跟他平r.ì里对其他女子也差不离。
孟初霁心里不舒服,便揪着刘大夫和阿福关门打牌,打了个十足痛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整个人处于沉默但暴躁的状态中,牌技跟着沉默暴躁,一盘也没输过,上次赏给这俩货的银票又被他给赢回来了。
不止如此,他还赢了他俩的月薪。
刘大夫就此成功戒掉了赌博恶习,从良向上道:“少爷,你别再带坏老朽了,老朽还要研究新药呢。”
说什么都不肯来。
孟初霁又看阿福,阿福抱着钱袋哭,一边哭一边喊:“娘,儿对不起你,儿没钱娶媳妇儿了……”
孟初霁瘫倒在榻上,内心是深深的空虚。
某一天,李修宜来了。
孟初霁一眼认出,欢喜道:“秋瑜让你来的?”
李修宜摇了摇头:“不,是修宜有事想请教娘娘,私自来的。”
孟初霁心头凉了半截,忍不住埋怨道:吵架这种事吵吵就算了,裴璟怎么还认真了呢,这都多少天了还跟他僵持着,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