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涟恍然大悟,转而又疑惑道:“邪剑炼制不易,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那么多?”
苍御眸色沉沉,淡声道:“我已给大长老传讯让他彻查极剑阁内部,短时间内极剑阁会暂时封阁,任何一柄剑都不可出阁。”
白濯涟思绪一转就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了。
封阁就是把所有极剑阁的剑都召回去,由各自分阁的长老一一对位,若是哪柄剑缺席,而他们在外面又恰巧遇到了邪剑的事情,那那柄剑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叛徒,退一万步说,就算叛徒害怕暴露身份乖乖隐藏,他们在外面调查也不会再次遇到什么麻烦,顺着蛛丝马迹的线索一路追查过去,迟早会把幕后真凶给揪出来。
不是极剑阁的剑最好,是极剑阁的剑,那是必须得找出来的。
昆华见他已懂,便不再继续解释,看向苍御,劝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还带着贤侄,神子可是冥界头等大敌,他们不会顾忌你们极剑阁,你就这么去冥界,他会有危险的,还是让神王陛下出面吧。”
白濯涟道:“我是剑穗。”
昆华:“……”
白濯涟:“我现在这样子,昆华叔叔也注意不到我,我待在剑剑身边,不会有事的。”
昆华:“……”
他还待再说什么,苍御接口道:“我既然认了他,便不会让他出事,况且邪剑之事与极剑阁关系甚大,此事必须我亲自出面才可解决,神王即便出面,神魔不两立,难保魔皇不会阳奉y-in违,此事容不得一丝意外,耽搁不得。”
昆华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确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道:“一路小心。”
小白莲欢快的迎风招展自己的小花瓣,“让昆华叔叔担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昆华苦笑。
贤侄啊贤侄,你要是不表现的这么欢快,兴许你叔叔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搞得他好像是在害他似的。
既然已决定好接下来的事情,两人便不再犹豫,当下与昆华告辞,便往冥界飞去。
路上,白濯涟忽的想起什么,“对了,那只狴犴也知道你是苍剑了,它会不会告诉别人?”
苍御淡淡道:“不会。”
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一听就知道是绝对的肯定句。
白濯涟一时疑惑。
那只狴犴明显是只欺软怕硬的主,剑剑怎么这么肯定他不会告诉别人呢?
苍御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一勾唇,“那也要它开得了这个口。”
白濯涟懵逼。
开口?
狴犴死了?
苍御玩味一笑,“它没死,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狴犴的确是活得好好的。
它被自己亲爹揍的鼻青脸肿,要死要活好得不能再好了。
妖王宫里,一条巨大的青龙一爪子把一只白虎模样的妖兽踢到一边,怒道:“你这孽畜,吞吞吐吐到底要说什么,再不说,信不信本王揍翻你!”
狴犴拿爪子抱着脑袋,急的满头大汗,“父皇息怒,我说的就是那个东西,那个很厉害的东西,他出现了啊啊啊啊,您快出去把他收回来呀!”
青龙更怒了,“到底是哪个东西?”
狴犴都快急哭了:“就是那个东西,那个东西!”
青龙:“哪个!”
狴犴:“那个!”
青龙:“哪个那个?”
狴犴:“那个哪个!”
青龙愤怒的一甩龙尾,瞬间掀翻一座宫殿,它看着面前哆哆嗦嗦的狴犴,简直恨不得一尾巴拍死它,“你这孽畜,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给我滚!”
狴犴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扇着翅膀飞也似地跑了。
它特别委屈特别郁闷特别的欲哭无泪。
明明他想说的是“苍剑”这两个字,可每当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就像是有什么奇异的力量在阻止它说出口一样,一出口就变成了“那个”,任它百般努力,就是说不出口,可把它给急坏了。
事到如今它也明白过来了,大概是苍剑在它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它不准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想起那柄一剑化万剑,轻易就把它带领的兽潮逼退回去的剑,它不自觉抖了两下,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企图泄露它的身份,估计会被一剑穿心吧。
想要去找他做小弟的心在自个的小命面前乖乖退了一步,狴犴眼珠转了又转,干脆身形一转,回了自己的王宫。
算了,打赏再丰富也没自己的小命重要,它是一只惜命的虎,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所以……”白濯涟恍悟道,“狴犴现在无法对外界说出你的身份?”
苍御点点头,“不光是我的名字,所有关于我的一切,他都说不出口。”
白濯涟默默想象一只大虎在他父王母后面前吭哧吭哧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的模样……
抱歉,他有些想笑。
人界与冥界的交接点,在人界西边的冥y-in谷,一处y-in森荒凉,十里之内寸Cao不生的谷地。
这里因为与冥界相交,地上都是带着冥界气息的铁灰色裸岩,空气中飘荡着丝丝缕缕不太明显的浅灰色冥息,若凡人吸入过多,皮肤也会变成这种铁灰的色泽,久而久之,内腑灰败,甚至可能会丧命。
苍御像是在散步一般,顺着冥息越来越浓郁之地,悠悠然的往前走去,当然,他没忘了白濯涟的存在,早在接近这里之前就给身周布下了结界。
冥y-in谷四周荒凉y-in森,当然也不缺乏生灵的存在,都是些以岩石为生存之本的昆虫之类,苍御急着赶路,自然没心情同它们较量,一路威压散开,蛰伏在暗处准备伺机偷袭的冥兽们早就慌不择路的逃开了,他很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冥y-in谷中央的大裂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