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
我不信!
先前没说清楚前,大家还有理由把他的威胁当做过耳清风,但此时见过他毫无知觉的突然动手,谁也说不出他是虚张声势这种话了。
蓝胡子以自己一流高手的实力保证,刚刚那一手j.īng_妙到即使是自己也做不到其中三分火候!
提,转,抛,没一下都恰到好处,分明门口还有无数个人头,但他愣是能寻出一条笔直的空隙,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再将粗陶的葫芦稳稳挂在上头,期间除了风声和视线什么都没有惊动!
不,或许视线也是他刻意为之,为的就是震慑住我!
思及此,纵使蓝胡子再怎么沉稳也生出几分心惊胆跳之感。
此人……难道是哪个对手找来的高手?
银钩赌坊家大业大,赌这一行利润之大不知遭了多少人眼红,若有人故意请人来踢场子蓝胡子是信的……
“喂,给个准话。”
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考,沉默不语的蓝胡子快速反应过来,望向大大咧咧走过来,全身上下少说有三十几个破绽的东向燕,但是有刚才那一下子,他确定自己是不敢动手的。
“若客人想赌,银钩赌坊敞开大门做生意,断没有将人往外赶的道理!”
经过此人的蛮不讲理,蓝胡子这时的和气待人倒成了难能可贵。
是个人才啊!东向燕如此想到,飞过去一道似笑非笑的眼神。
闹了这样一出,想也知道蓝胡子不太可能把他和普通人放到一起,但若将他随随便便丢入贵宾用的赌局倒也容易出差错。
罗刹牌重要,但赌坊的牌子是根基决不能有变!
蓝胡子牙一咬,还是将东向燕带到了玉天宝那一桌。
区别于一楼的喧闹,二楼房间虽少,但各个都是大赌局,一桌筹码少说几百两黄金,多玩几局,任凭你是不是大富豪,保证一干二净的出去。
“是个好地方啊!”
东向燕保持自己傲慢的作风,刚进去不久就坐上主位,两条长腿顺势撂到赌桌上,轻慢蔑视的眼神稍稍转了一圈,立刻拉了在场所有人的仇恨。
“砰——”玉天宝双手拍桌,厉声抗议道:“这货是谁?刚刚不是蓝胡子你和我赌的吗?”
蓝胡子无奈赔笑道:“这位大行家也想赌,思来想去,也只有玉公子您有本事和他玩一局了。”
玉天宝被恭维得蛮爽的,但是平时大爷惯了的人最受不了有人在自己面前摆架子。
“好歹让他把脚丫子挪下去啊!蓝胡子!”
蓝胡子苦哈哈的笑着,一对上东向燕的眼神,不等对方视线有何变化,他自己先惧怕的收回目光。
以他的地位而言,他这表现已然算是失态,可是有一件事不得不提起来。
其实在十几年前,他曾遇上过一个神秘人!
黑发红衣,傲绝红尘!
那时不过是一次偶然,对方神秘莫测的身手就险险要了自己的命!
现在思来,还要多亏那人心情好,不然的话,他恐怕活不到这个年头!
可是就在刚刚,同样的一双眼睛,这人虽然比那个神秘人少了三分邪肆多了七分莞尔,可其中的审视是一样的。
都属于若自己轻举妄动,他手中之“剑”就能洞穿自己的喉咙!
即使这人手里没有武器!即使他空手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当他用那双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蓝胡子就是知道!
主宰生杀大权的人不再是自己,而是他!
跌宕起伏的情绪好悬……好悬没有泄露出来,这也是蓝胡子唯一庆幸的事情。
若换成十几年前的自己恐怕无法做到现下的妥协,换成二十多岁的自己怕是根本不懂虚与委蛇。
但是能正确认知到自己的本事,做出颇有自知之明的抉择这就是经验不同。
像是这时他就深知罗刹牌不是自己可沾手的东西了,虽然到这个时候放弃有些可惜,但和虚幻的权势地位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蓝胡子眯起眼睛和部下吩咐了什么,很快赌桌两边就只坐下了东向燕与玉天宝,而蓝胡子本人也如东向燕所赞的那样,是个聪明人。
他明智的从这个漩涡中抽身而退,避免了和十几年前的神秘人再次见面的机缘。
因为这一回,震怒的玉罗刹真不见得有上一次那么好脾气会愿意放他一马!
玉天宝手里有罗刹牌这早在几年前就成了西方魔教人所周知的事实。
玉罗刹拿出罗刹牌后曾亲手j_iao给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玉天宝也如他所想的那样,牌子天天放在身上,但有玉罗刹在,无人敢将觊觎表现在明面。
可是玉罗刹死了!
练功走火入魔而死,西方魔教的人还瞒着外界秘不发丧,然而他生前疼宠的儿子居然不返回魔教据理力争,却跑来这边境之地大赌特赌!
连个孝子贤孙都算不上,东向燕如是想道,哦,还很蠢。
不知道平r.ì里被派来保护他安全的三位长老其实全都恨不得他死!
赌桌上一向只有胜负,想见分晓,非要把自己输得一个子儿不剩,然后冲昏头脑的赌徒才会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也许是老娘的药钱,也许是一家的生活费,也许是自己的妻儿……赔的j.īng_光也不知反省。
由此可见,赌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只是能叫人散尽家财,还能让人成为六亲不认的人渣,败类,需要被唾一口唾沫的白眼狼!
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玉天宝年纪轻轻就被诱惑着染上了赌瘾。
当骰子的声音响起来,他胸腔里的声音明显粗重起来,简直好像一头斗志高昂的蛮牛。
玉天宝:“大!”
东向燕满不在意道:“小。”
骰子经过无数次翻滚,盖子在众目睽睽下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