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传阅完毕,堂内众人皆沉默不语,神色疑惑,似百思不得其解。那庄主持着图纸笑道:“还望诸位莫要藏私才好。”
堂中依然一片寂静。
“既然如此,便就作罢,还请诸位回房再仔细琢磨,看能否想出些头绪。诸位,散了吧。”那庄主不掩失落,语气低沉,挥手道。
就在此时,一淡衣公子起身出列朝那庄主微微躬身,请求道:“且慢,后生倒是有些微独特见解,却因看得粗略一时忘了,敢请庄主容我再瞧一次。”
那庄主顿了一下,片刻之后神色古怪似是大喜过望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音重。
那仆人得命奉图过去,弯腰恭敬道:“请。”
第22章:变故
那公子扯嘴一笑,突然伸出手,朝那残图一抓,夺至手中,疾身往外退去,并道:“后生还是觉得这图也要像庄主般点灯仔细研究才好,恕在下失礼,告辞!”
众人大惊,纷纷往庄主瞧去,却见那庄主一脸笑容并无怒意,似是早有预料般,从容击掌三次,便没了下文。
陈冬化心道那庄主肯定早料到有会有这么一出,是故无惊无惧,悠哉悠哉,一副天下事皆在掌中的潇洒模样。
众人只听堂外嗖嗖响动,好奇到底门外到底是如何情形,却也按捺着不敢妄动。等了片刻,只见两名仆人拖着一具被万箭穿心的尸体上来,另有一名仆人奉着被抢走的残图走至那庄主跟前,跪下恭敬道:“庄主!”情形与刚拿出图时别无二致,似有讽刺。
陈冬化看了一眼那具鲜血直流的一眼,脸色大白,心道还好没像他一样蠢去抢,否则此刻躺在那出的人就是他们几个了。
沈求古僵直了身体,紧紧攥住宋是镜的手腕,声音颤抖:“镜……镜哥哥……”
宋是镜安抚他一句:“莫怕。”
那庄主装作抱歉笑道:“不好意思,让诸位见了血,多不吉利。不知还有哪位也与他有一般想法的,请站出来,老夫好送他与那位公子地下相会去。”
见众人脸色沉重并无反应,那庄主又笑道:“不知哪位可有参透半分天涯海角的玄秘,万请不要藏拙,说出来分享众人,也是妙事一桩。”
众人还是不应,脸色越发凝重,已隐约明白那庄主的意思,是想将见过那图的人赶尽杀绝。悄悄摸上自己的兵器握紧,定定盯着那庄主,等着他发难。哪只那庄主只是轻笑一声,道:“那请诸位回房好生休息罢。”
众人心中疑惧,并不敢放松,依然捏紧手中兵器,徐徐转身退出,集中精神,暗中防备着。
另几人更是跟在众人身后,稍作移步,就是不出那大堂。
陈冬化心中明白,怕是一踏出这门,那庄主便要变了脸色击出三掌,设万箭陷阱,不留活口,一齐将他们送上黄泉去。
那庄主等得心急,暗忖几人磨蹭犹疑,就是不出那门口,让他无从下令,恼人得很。正要出声催促,却见几人行至门口又堪堪停了下来,一同转过身来。他当机立断,连击三掌,想着先把出去了的那群人先收拾干净了,再来收拾剩下这几个。
门陡然被锁上,门外顿时传出箭与兵器相撞的声音。几人却并不惊奇,想是那庄主不肯给众人一点退路。
陈冬化装作不解,看着那疑惑道:“不知庄主大人锁门作甚?门外那声音又是什么?”
那庄主已收了笑容,敛下表情,冷道:“几位何必再装。”
陈冬化道:“我倒想知道庄主大人为何不装了。”
“愚蠢小儿,你可知惹怒我的后果!”
宋是镜噗嗤笑出来:“禽兽老头,惹怒你不过多一条狗吠,有何后果?”
那庄主勃然大怒,砰地起身朝他袭过来,手作扣状,高声叫道:“纳命来!”却被宋是镜闪身躲过,方向一转,便向陈冬化脖颈擎去。
陈冬化大惊,想躲却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夏凌云挥剑断了那庄主手臂,一掌拍去,直把那庄主拍得口吐鲜血。
夏凌云转头对他淡吩咐一句小心之后便又飞身与那庄主缠斗起来。他转头四处望了望,宋是镜也与开先那仆人交手恶战中,连沈求古也拔出剑咬着牙与另一仆人恶斗着,他暗暗唾弃了一把自己的手无寸铁弱如书生,决心不给他们造成负担,于是避过众人,偷偷跑至放置着天涯海角残图的木匣的桌旁,一把拿过,打开还没来得及上锁的木匣,将匣中那一片残纸小心叠起来放至怀中,又将那匣子回归原位,扛起一把椅子跑过去框框咚咚砸起门来,砸了一会儿又觉不妥,万一外面那些人没死干净,待他们出去要问天涯海角之事怎么办?便停下动作,蹲下身专心看起堂内几人激烈打斗的场面来。
夏凌云这一剑出得好!虽只差一点便要刺进那老东西喉中,却也不失颜色!你看他左转右旋,前刺后挡,悠悠几剑,便叫那看东西脸憋成了猪肝色。再看他身形利索,动作矫健,无一点拖泥带水之感。容貌俊美,虽面色淡然,却更添一分出尘之气,蓝衣长衫,添一分神秘。如此气质,世间少有。
嗯……又转头看宋是镜……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沈求古也解决了那名仆役,站在宋是镜身后,神色惶然。
又看了一眼还在与老东西缠斗的夏凌云,陈冬化对着宋是镜道:“不去帮忙么?”
宋是镜道:“三招之内,师兄必能解决掉那禽兽庄主。”
果然,不过片刻,夏凌云已经收了剑,住了手。那庄主被一剑穿心,倒在地上,两眼瞪得极大,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