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房中的巧珠在坐于桌边的鸢鸾身后来回走动,时不时仰一下头,低一下头。待她停下,对身前的鸢鸾说道:“鸢鸾姐,你说这大小姐刚刚那么紧张的拉走二公子,会是什么事情?”
鸢鸾看一眼桌上的茶杯,“锦香姐姐自然是有她的事,你就不要如此多心了。”巧珠弯腰而来,“可是,鸢鸾姐,我猜想,你们成亲的事又要有变数了。”鸢鸾起身无奈看着她,“好了,与其在这里有心思说这些,还不如去做些事情。”拎起茶壶,“比如,去帮我泡壶茶来。”
巧珠嘴一噘,“好好,我知道了,这就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茶壶走出房门。目送出门的巧珠,鸢鸾长叹一息,眉头深锁看着那窗下的又一张新琴。
那重整思绪,坐到桌边的叶老爷说道:“锦香,清流,这件事,我们还是等到我师伯七十大寿过后再说吧。”只此一言,众人不再多做言语,锦香与清流离开房中,叶老爷去了琴行,叶夫人只身来到了后院,静心想着什么。
于此时,廖家突然热闹起来,徐西莲一行人与他商谈将绿绮琴之事告诉洪老。“不知廖兄可愿担此重任?”他扫视一眼众人,扬起笑容,“你们不觉得现在去告诉洪老关于琴的事会敲山震虎吗?”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徐西莲问道:“此话怎讲?”淡淡的瞄过所有人,喝过一口茶,道:“很简单,万一传到叶归时的耳朵里,岂不是明摆告诉他,知道琴在他手里,那你们此去试探不是白费功夫?”
廖老爷的一番言语,听似甚觉有理。左边一人问道:“那依廖兄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只见他右边的嘴角扬起,“你们不觉得,当着更多人的面说出这件事,会令叶归时无所遁行吗?”徐西莲一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要在洪老大寿之日说出来?”
左边之人再次提出疑问,“倘若真的这么做,岂不是在破坏洪老大寿?”廖老爷轻笑了几声,“有否想过,洪老若是在大寿之日得知绿绮琴的下落,会作何想法?这可是喜上加喜的好事。”不知为何,众人竟附和他应声点头。此一番过后,廖家归于平静,廖老爷的眼中透着寻得猎物般的光芒。
那从叶老爷房中走出的清流晃荡到了偏院,脑中回荡着锦香的嘱咐,“清流,你暂时不要告诉鸢鸾这些事,我怕会吓到她。”走至门口,见得里面的鸢鸾正独自立于琴边。
轻叩了几下门框,鸢鸾转身而来,面露微笑,“清流。”迎着她的笑颜,清流行至她身前,二人在桌边同时停下脚步。清流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心疼,许久,方才开口,“鸢鸾。”
在她轻应一声下,清流牵起她的双手翻看着掌心。疏不知,拎着茶壶出现的巧珠在门口悄无声息的观看这一幕。鸢鸾带着几分疑惑,“你在看什么?”
清流的目光依旧在手上,“看这十根拨动琴弦的手指。”说时,两边大拇指在鸢鸾的指腹与指尖来回搓揉,“都长满茧了,这双手得受过多少的磨练,才能弹出如此绝妙的琴声。”
门边的巧珠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原本专注的二人侧头看去,鸢鸾迅速抽出双手。边笑边走进的巧珠说道:“二公子,你刚才可真酸。”清流不由发出一声,“啊?”
巧珠倒了杯茶放置在他眼下的桌上,“啊什么啊?鸢鸾姐的手指上有茧不是正常的吗?你到现在才发现。”放下茶壶,从右边绕过桌凳来到鸢鸾身边,“鸢鸾姐岂止是这双手受过数以千计的磨练,连她这个人……”说至此处,鸢鸾打断了她,“巧珠,你又多嘴。”
清流欣然一笑,“鸢鸾,你不要说巧珠。她说的我明白,你颠沛流离了这么久,该是安定下来的时候。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巧珠瞬时只觉得清流是不是终于开窍了,眼神流露着欣喜,“二公子,你今天可算是让我真正安心了。”鸢鸾侧头看着她,“让你安心?”巧珠叉腰点头,“是啊,有了二公子这番话,我觉得呀,以后我就不用愁二公子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不觉有些冤枉的清流言道:“莫名其妙的话?我的巧珠大姐,我是怕了你,你每次只要眉毛一竖,脚一跺,我必定是要遭殃的。”二位姑娘掩口笑的同时互望一眼,清流眼含笑意看着她二人。
时间悄然划过,已是多日过去。这天,申老爷再次收到那封画有绿绮琴的书信。这次他没再撕毁,而是看过后将信叠起放在了房中的桌上。待他离开,何绿绮推门而入,打开书信一看,确实是绿绮琴。她重新放回原处,脑中盘旋出他可能去的地方追随其出门而去。
抬头看来,果是那家雅琴酒楼。见得申老爷进入雅间后,在小二哥的招呼下她走进了隔壁的那间。坐下的申老爷看一眼徐夫人,“今天叫我来又是什么事?”徐夫人冷笑两声,“你这人记- xing -真是够差的,上次我就说过不要把桥拆的过早,今天来还能是什么事?明天可就是洪老的大寿,你预备怎么对付?”
第22章 大寿日,大终日(上)。
与徐夫人在酒楼交谈的申老爷,听得她所问,置于不屑的脸色,“我觉得这个就用不着你管了吧,只要到时你见到的还是个大活人不就行了。而且,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切会在晚宴时进行。”
徐夫人投来含刺的眼神,道:“申莫山,你忘了,我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你对他所做的一切,如果我不知道,到时我怎么去做这个好人?”申莫山给自己酙酒的同时摇了一下头,“你们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都中了他的毒了?”放下酒壶,说道:“你脑子不够用吗?他一旦受了屈,你不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去安慰他了吗?”
她细一思量,亦觉言之有理。脸上露出笑容,“说的也对,到时想斗败他现在那个老婆简直轻而易举。”申老爷满口饮下杯中酒,道:“倘若他现在的妻子是何绿绮,你还有这个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