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继续她小憩片刻的场景。姚灿还在她身下,唇瓣还是淡淡樱粉色,眼眸里仿佛有星光坠落,诱惑她。
然而梦境还是有细微变化。
这个梦实在太逼真,容亭记得,姚灿穿的不是她下午那件淡咖啡色大衣,而是……她那件胸口半露的白色睡衣
容亭记得自己指尖拂过姚灿耳垂后那点红色小痣,看着姚灿耳尖瞬间变红,而后她俯身含住了……
后来愈演愈烈,容亭好像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四处游走。
然后情景一变,她竟然又在姚灿身下了,紧紧压在她身下……梦里面容亭那么想推开她,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生气,生气,太过分了,不能忍!
容亭咬了咬嘴唇,好不容易积攒点力气,终于狠狠的一推,长腿往边上一跨,想翻身上去,掌握主动权。
谁成想她那一脚踏了个空,然后,她就醒了。
醒的时候她一睁眼,正好对上小肥的喵尾,在她脸上蹭了蹭。
容亭坐起来一看,发现整个人连着被子一起滚到了地上,幸好是整个人卷在冬天的大被子里,摔得也不痛。
她拥着被子在冰凉的地面上坐着发呆,半晌都没能理解自己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情况,发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春那个梦了。
还是失去主动权,被人压下身下的梦……
更为要命的是,她梦里的对象竟然是姚灿,是个小她七岁的姑娘。
如果说,小憩那一会的短暂片刻,容亭还能理解为是下午场景的微妙还原与变幻,那这个梦显然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在地上坐了好久,直到感觉手脚都冰凉,原本温热的被子里更是没有了一丝热气。
容亭觉得自己有点中毒已深的感觉,活了三十多年,她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对女孩子起念头。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容亭终于站起来,她不清楚自己对姚灿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也不知姚灿靠近她是为什么,在她想清楚之前,她决定不和姚灿见面。
其实谁没有谁,都能好好的过。
容亭看了看沉云边缘透出的一点光亮,这么多天,她没和姚灿联系,不是也照常过的很好吗?
之前去话剧剧组试了镜,王彬出面接洽这件事,已经把合约签好了,只等年后编剧修改完剧本,下半年估计有好几场巡演。
微信开了免打扰,不怎么看消息。她甚至根本没想起来这个人。
看看剧本,唱唱歌,听听京戏,撸撸猫,小日子过的贼滋润,根本不需要有人陪伴。
除了此刻。
她双手拢在胸前,目光往远处看,城市的夜晚灯光明亮,一盏灯光下往往有一个家庭,也有一个故事。
她的灯光下,只有她自己。
容亭不怎么过生日,以前爷爷在,每次她都会回家。至于父母,他们怕是根本不记得有这个女儿。
赵澜最近母亲身体不好,天天跑医院累的要死。只有容越之每年都会给她打电话。只是今年,容越之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了。
想起自己刚才挂掉的电话,容亭心里有点小难过。那难过一闪而逝,容亭自嘲一下,你可不是十八岁的女孩子,别瞎矫情。
她正在想,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容越之,她最亲的亲人。
容越之今年28,读完博士出来不久,人长得清隽,还是挺招女生喜欢的,就是有点呆萌,尤其是和容亭说话的时候。
电话里他的声音阳光又温暖:“姐,我最亲爱的姐,有没有想我啊?”
容亭笑了一下:“想,你个长不大的小屁孩,每次打电话都要问这一句。”
容越之声调上扬:“是啊,长不大,谁像你,又老了一岁哦。”
容亭抿唇笑了一下:“破小孩,就不能好好祝我生日快乐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中年女声,问容越之在和谁打电话,容越之似乎欲言又止,半晌没回。
容亭心里了然,反正她父母心里没她,她一直都知道,早就不在意了,只是容越之夹在中间,有些为难,他不想在电话里说那是他们妈妈,怕伤她的心。
她努力让自己声音里带上点愉悦:“越之,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哪天吃饭给我买个蛋糕吧?”
有好多年没人给她买蛋糕了。
容越之毫不犹疑:“好!”
他停了一会,带着点试探- xing -的感觉问:“姐,你今年过年回家好不好,我想你。”
容亭默了一会,今夜没来由的孤寂感觉让她第一次让步了:“好……”
年底的日子过着快,时间的脚步似乎比平时过的都快,一晃就到了年底。
年二十九的早上,容亭开了车,回自己好久没回去的过那个家。虽然她和父母间关系冷淡,但是她每年也有打钱给她们,此刻车上也堆满了她买的礼品。
春节里路上车真多,一直堵车,她开了好久,中间容越之打过几次电话来,她怕冰雪路上容易出现事故,没接,停车时间回了个信息过去说自己在路上。
她出发的早,耐不住一堵几个小时,到小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不大的小城,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灯笼,这是她们家的习俗,和大城市冰冰冷冷的白炽灯灯光不一样,暖黄色的灯光让人觉得温暖。空气里还有小城独有的味道,世俗又热闹,满满的年味。
容亭停了车,提着东西下车的时候深深呼吸一下空气,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果然还是满满的亲切感。
她没走几步,就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瘦瘦高高的人影,不停的踱着步,呼吸之间都是白气,冬夜里冷啊。
容亭唇角带笑,叫了一声:“越之。”
背对着她的男孩子忽然转过身来,看见她提着这么东西,立刻跑过来,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