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楠割了大黑熊的一只耳朵小惩大戒,也作为赶走黑熊的凭证,免得葛远山不认账。葛远山醒来后看到血淋淋的耳朵,极不情愿的叫了金楠一声师父。
“回去后,就说大黑熊是你打跑的。”金楠叮嘱道。
“明明是你赢了。”葛远山争强好胜,但本质踏踏实实,并不急功近利。
“让你说你就说。我现在是你师父,你得听我的。”金楠摆出了一副不怎么像样的、为人师表的架子威胁道。
“好好好,听你的就是。”葛远山妥协,“你嗓子也不小心被辣椒水伤了,哑成这样就少说点话吧。我看你回去免不了被金羽姐姐大骂一顿,要心里不痛快,就来我家吃晚饭。”
“她才懒得骂我。”她是压根儿不会理我!
正如金楠预料的那般,焉羽悠然果真对她不闻不问。她倒宁愿焉羽悠然像上次那样甩她一个耳光,说明她心里有自己,在乎自己。
无论焉羽悠然走到哪里,金楠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厚着脸皮求她原谅自己给她下药一事。
又过了几日,葛文杰来拜见焉羽悠然。
他去见了申方骘,把焉羽悠然的玉佩和话一字不落地带到。他从没在申方骘的脸上看到过悲恸至极的哀伤神情,可当他将那一枚小小的玉佩交给申方骘时,他看到申方骘的眼眶,红了- shi -了。
“你让她做好离开的准备,十日后,我亲自去接她,接她回溧阳,拿回属于她的所有荣耀和地位。”这是申方骘对葛文杰说的话。
“几日不见,金楠又闯祸了?”谈完正事,葛文杰见金楠独自在院中闷闷不乐,遂询问道。
“年少气盛。”焉羽悠然叹了叹气,“往后葛先生得多费心了。”
“您真能狠得下心吗?皇后娘娘,容草民说句肺腑之言,村子里的人都看得出金楠对您的依赖,甚至可以说,她已经把您当做了她生活的全部。”
“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况且她对本宫的依赖,只不过是源于她自小缺乏母爱罢了。”
“草民逾越了。”葛文杰为金楠抱不平,但从焉羽悠然的言语间不难得出结论,那便是焉羽悠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带走金楠。
“你们说完了?”葛文杰从房间出来,金楠在台阶下问道。
“恩,说完了。”葛文杰笑着点了点头,“我就不打搅二位姑娘了,先行告辞。”
“我送你出去。”二人走到院门外,金楠警惕地问道,“葛文杰,你这些日子都背着我跟阿羽说什么了?是不是跟域西的国家大事有关?”
“金楠,你明知道被你日日念叨的阿羽不是什么平常百姓。她想要的,她向往的,和她所决定的,你我都管不着!”葛文杰有史以来第一次对金楠说了重话,他想让她看清事实。
“所以你也打心里小瞧我是不是?”金楠也冷了脸。
“我和你一样崇敬她,但她是何等权高位重之人?是你我这等无名之辈高攀不上的贵人啊。”
“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
金楠愤怒地跑回房间,将冷战什么的抛在脑后,直直地撞进了焉羽悠然的怀里。焉羽悠然不敢断定葛文杰跟她说了什么,但相信他对自己的承诺。
金楠泪眼汪汪地看着焉羽悠然:“阿羽,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赖着你,是我高攀,是我痴心妄想。你对我的容忍和亲吻,皆是玩弄。可是,可是你对我当真就没有一丝信任和不舍吗?”
“玩弄一词,当初是你自己说的。”焉羽悠然吐出的十几个字犹如雪上加霜。
“呵呵,是啊,是我,是我自甘堕落,是我主动送上门求着你玩弄我。连被你玩弄都是我求来的,多么可笑……”金楠的心很痛。
“后悔了也好,从今往后试着把我忘了吧。”
“怎么可能忘的掉?”金楠抬头吻上焉羽悠然的唇,细细品尝着甘甜,“明日,我带你去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翌日,金楠装上陶埙,一如既往地对焉羽悠然百般呵护,牵着她的手往山林走去。快到小山坡的时候,金楠卖关子地拿出了一条白色绢帕,焉羽悠然也由着她用绢帕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杂草乱石的山路不好走,金楠干脆把焉羽悠然背了起来,还点评道:“嗯,比抱起来轻松多了。阿羽,除了我,还有别人背过你吗?”
焉羽悠然被金楠的举动吓到,不过在金楠的背上却是格外安心:“只有你如此胆大妄为。”
“只有我,只有我。”金楠重复说着这意义非凡的三个字,洋洋得意道,“阿羽,我会在你生命中烙下成千上万个只有我,我会成为你生命中特别的存在。”
“当心脚下的路。你要带我去的地方还有多远?”
“别急,马上就到了。”
抵达花丛的边缘,金楠放下焉羽悠然:“你先在这儿站着别动,我叫你摘绢帕你再摘。”说完后快步跑向花丛的中央,大喊一声“可以摘了”,随即熟练地吹起了陶埙。
奇妙之处在于,五彩缤纷的蝴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围绕着金楠翩翩起舞。
焉羽悠然摘下绢帕后,看到的就是一整个山坡的芍药花,以及伫立在花丛中被数不清的蝴蝶和娇艳花朵围绕着的金楠。
这,不是梦。
然而,这又的的确确是她的梦。
多年前的寒冬,在行宫里,在拥着小狐儿安眠的某个深夜里,焉羽悠然梦见过一大片芍药花海,梦见过一个少女。而此时此景,不正是那个难忘的梦境么……
金楠召唤了蝴蝶,随着她一步步走向焉羽悠然。焉羽悠然在蝴蝶的簇拥下,跳起了十几年不曾跳过的舞蹈,只为她。
曲舞完美落幕,绝色佳人相视一笑,忘情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