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楠微微摇了摇头,捏住夏悠妍的鼻子,示意她憋气。然后一手环在她腰上,卯足了劲地往洞口方向游,终于精疲力竭地把夏悠妍拖到了光亮处,两颗脑袋露出水面。
“快往上爬。”金楠托着夏悠妍爬上冰面。
“金楠,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夏悠妍咳嗽着伸手去拉金楠的手,却突然被金楠推了一把。
“咔哧”一声,夏悠妍刚刚爬上去的边缘又裂开了冰缝,金楠再次被几块巨大的冰块压入水中。在夏悠妍的惊呼声中,金楠只觉得头顶上的光亮越来越远……
戌时一刻,皇宫内,仪宣殿。
妆扮精美的焉羽悠然欲拒还迎地给夏正逸一杯一杯斟酒,自己也喝了许多杯。
受宠若惊的夏正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焉羽悠然。他的皇后,不论是笑与不笑,都是这后宫里最能牵动他心的女人。
焉羽悠然又喝了一杯酒,她很想灌醉自己。
醉了,就不用醒着忍受煎熬,醉了,还能给自己一个酒后失态的理由。夏正逸满目欲望地拉住焉羽悠然的手,就连这双纤纤玉手,他都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碰到过了。
“悠然,是朕有负于你在先。”夏正逸这话说得言辞恳切,见焉羽悠然没有抗拒,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揽了她的腰。
“皇上、娘娘,奴婢有急奏!”木棉打断了夏正逸的意乱情迷。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吗?”夏正逸冷脸。
“奴婢该死。可事发突然,公主府的莲管事差人来报,说平宁公主落水了,而且,落的还是结了冰的明湖。奴婢实在是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
“什么?!太医去了吗?”夏正逸对夏悠妍的喜爱是真。
“太医院院首张太医,已经随莲管事赶去公主府救治了。”木棉很是为夏悠妍担忧。
“什么叫救治?妍儿伤得很重?”焉羽悠然抓住了木棉说的重点,随手整理了一下仪容,不着痕迹地脱离夏正逸的束缚,起身。
“据说公主殿下落水后,是住在府上的金楠姑娘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救了公主,那位姑娘伤得更重些,一直昏迷不见醒。这么冷的天还掉进了冰湖,只怕是冻僵了……”
“别说了,摆驾公主府。”金楠,你一定要醒来。
“皇后,朕同你一起去看看妍儿。”夏正逸拍了拍褶皱的皇袍,紧接着站了起来。
“安全起见,皇上今夜就别出宫了。”焉羽悠然浅浅地行了个礼,继续道,“皇上龙体要紧,今夜请早些歇息,明日早朝后再去探望妍儿便可。”
“也好,皇后且去吧。”
焉羽悠然赶至公主府时,府里已经乱做了一锅粥。依照张太医的嘱咐,金楠被脱光了放在浴桶中,夏悠妍裹着厚厚的貂裘大衣,独自坐在浴桶边,不停地用帕子浸了温水帮她擦身。
由于水温不能过高,公主府的下人全都在门外待命,除了葛远山。
葛远山去抓贼,被贼人引入了圈套。还好他在冷面杀手那儿学了些真本事,以一敌六击败了那几个市井混混,抢回钱袋。而金楠,也是他救上来的。
夏悠妍闲他聒噪,加上他的胳膊也被贼人划伤,勒令钱一押了他回房休息。
“张太医,公主的身体有无大碍?”
“禀娘娘,公主因及时获救,只手部有些擦伤和轻微冻伤。治疗起来极为便利,只需用温水泡上一个时辰,每日再涂些治冻伤的膏药,约三五日便可痊愈。”
“另外一位姑娘呢?”
“金楠姑娘的伤势就不好说了,除去冻伤比较严重外,吸入冰水较多,头部似乎还受到了冰块的撞击。”
“回答本宫,如何治,能不能治好?”
“这,只要她天亮前能苏醒,微臣就一定能将她治好。”张崎颤颤巍巍地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当前最首要的是用温水浴帮助她恢复正常体温,碍于男女有别,微臣也不能同时为她诊治头部撞伤。还有她的嗓子,定然也已被冰水冻伤,难以自行喝药。”
“陆莲,领张太医去隔壁房间休息,随时候命。留下几个机灵能干的换水,其余闲杂人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杵在这儿了。”
“是,娘娘。”陆莲领命。
“木棉,你随本宫进去。待会儿本宫会劝公主回房休息,你给她焚些安眠香。”
“奴婢明白。”
“妍儿。”进门后,焉羽悠然轻轻唤道。
“母后。”听见是焉羽悠然的声音,夏悠妍忍了好几个时辰的眼泪刷刷刷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可是金楠她……”
“她怎能和你比。”焉羽悠然抱住转过身来的夏悠妍,违背心意的说道。
“母后,我不想她死。”夏悠妍松开环抱住焉羽悠然的手,拉开些距离,“今天以前,金楠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但今天以后,她是我夏悠妍一个很重要的知己好友。”
“你有一颗感恩的心是好的。”说着替夏悠妍擦了擦眼泪。
“她能舍命相救,图的不是我的感恩。”夏悠妍转回身,捞起水里的帕子,接着为金楠擦身。
“公主,擦身之事还是让奴婢来吧。您贵为公主,是千金之躯,怎可为她一介草民做这样有损身份的事情?万万使不得啊……”木棉想拿过夏悠妍手里的帕子。
“没有她,坐在这里生死未卜的就是我。”
“妍儿,你的心情母后理解。”没有金楠,生死未卜或者客死他乡的也是我。
“母后和木棉姑姑都回去吧,金楠的生死我会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