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来江卿晚的语气高亢,听起来颇有那么点能人的意思,可是话至最后, 她却终于良心发现,有些没底气地说, “只是, 你总得给我点时间不是?难不成, 你还指望我就这么随便一推,那通道就能自己蹦出来?”
她在说“随便一推”四个字的时候,手掌则是随意往身侧的石壁上拍了一拍。
可是她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又是许久不曾说话。白芷落好奇,疑惑问道:“你怎么了?像你那样站在原地不动, 难不成还能找出来离开这里的出口?要当真如此,我便直播上树给你瞧。”
江卿晚虽然没搞明白“直播上树”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也大体明白,这约莫着是个什么“有趣”的活动,于是她不疾不徐地将手从石壁上抽回,环抱胸前,面上带着玩味的笑,颇有些邪魅意味道:“此话当真?”
白芷落闻言嗤笑,自信道:“我是什么虎?”
江卿晚小声插口道:“白额吊睛小老虎。”
白芷落直接无视了她的打岔,气势不减,“嚣张”道:“我白芷落一言既出,就是你江卿晚乘上四也追不回来。”
江卿晚并不气恼,淡淡一笑,盈盈道:“那么我现在便告诉你,出口,我找到了。那么你是不是要直播上树给我瞧?”
白芷落:O-O
见白芷落一动不动,仿佛中了定身诀一般在原地尬演木偶,江卿晚摇摇头,伸手重新在身旁那处石壁上摸索,紧接着,她扳住了墙壁上一小处突起,轻轻下压。
她的脸上还带着春风一般清新明丽的笑容,等着瞧眼前的虎妖该怎么将方才吹大了的虎皮圆回来,却丝毫没注意脚底下悄然发生着的变化。
白芷落的灵识告诉她,方才江卿晚确确实实似乎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某个地方,可是等了几个眨眼的功夫,这条廊道之内却还是没有出现任何异状,心中不由有些怀疑。她心说话这家伙莫不是在拿我搞笑?!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江卿晚脚底下忽然裂开一道一人宽窄的缝隙,不给她丝毫反应的时间,禁飞结界便强行作用于她身上。
江卿晚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直直顺着这道裂缝向下方坠落而去。
白芷落先是一惊,随即迅速上前走到裂缝旁边,蹲下身低头观瞧,却见下方同样是一座与最开始两人进来时站立处一般无二的石台,石台上也同样弥漫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柔和光线,周围亦是墨池一般浓郁的黑暗。
石台中央,可怜巴巴,委屈兮(嘻)兮(嘻)地躺着一个名叫江卿晚的娃。
白芷落一个没忍住,嗷地一声,十分不道德地笑了。笑声在石壁之间来回震荡,放大了数倍之后顺着那道缝隙落尽了江卿晚的耳朵里,成功地使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江卿晚感觉自己怕是要撑不住脸上的“美人笑”了。
于是她赶紧在自己破功之前,飞快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与稍有凌乱的发丝,随后,才抬起头去看还蹲在上面看好戏的白芷落,低哑着嗓子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无论过程怎么样,总之这出口就是我找到的。你这个占了我的便宜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笑?”
似乎自己也觉得方才那句话有些古怪的意思,江卿晚脸上浮起抹淡淡的红霞,琉璃似的眼珠子转了转,飘向别处:“总……总之,这地方有禁飞结界,你现在是怎么笑我的,一会儿等你下来之后,我就怎么笑回去。我上辈子可是‘睚呲必报’,‘穷凶极恶’的魔修。”
白芷落丝毫没有被她这话吓倒,反而长叹一声,摊手耸肩道:“那可好,在这鸟都不投放排泄物的地方,你这个大坏蛋要对我做什么,我又怎么反抗?救命啊,我好害怕啊!”
一边说,一边灵巧地用双手手肘撑住裂缝边缘,同时让大半个身子缓缓下降,而后改为单手攀住裂缝,轻轻一跃,便轻巧地落在了下方石台上,江卿晚身旁。
白芷落潇洒地站起身,拍拍手,眯起眼睛,冷艳至极地瞥了一眼江卿晚,那模样似乎在说:您尽管笑,谁笑谁尴尬。
江卿晚看着虎妖这幅春风满面的小模样,本来想就这样放过她,可是话却不自觉溜出了口:“你别打岔,我可是记得,似乎有只传说中‘一言九鼎’的虎妖,可是和我说过,若是我能将出口找出来,便‘直播上树’给我瞧?”
白芷落神色不变,十分淡定地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再说了,传说都是假的,你这孩子,多大了,怎么还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江卿晚感觉自己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于是她丑拒同这斗嘴耍混水平直线上涨的虎妖纠缠,转而以手化掌,在眼前轻轻一抹,幻化出一抹水镜来。
白芷落惊奇道:“不会罢?你居然在这时候照镜子?”
江卿晚本想拒绝同这只明知故问,很明显是要和她“过不去”的虎妖说话,可是感觉这样又显得是她落了下风,这让她感觉大大的不好。于是她一掀眉毛,扬声道:
“那怕是你想多了。我听闻有些禁闭之地中,会放置一些鬼怪魂魄。这些魂魄无论是肉眼,还是灵识都是不可见的,而只有透过这种特别的水镜,才能窥得一二。”
就在她们说话的功夫,头顶上的裂缝已然不知何时,悄悄地合拢了。而原来她们掉下来那处石头廊道,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融入了石台周围无尽的黑雾之中,再也没有丝毫踪迹。
白芷落不知江卿晚此言真假,只得高深状长叹一声,双手负于身后,慢慢地在这块并不怎么宽广的石台上兜圈子。
这石台周围并没有上一处周围的十二道的阶梯,台子上也同样是空荡一片,叫人猜不透这地方的用处。
此时白芷落已经有些明白,此处大约是某个大能布下的传承考验之地了,至于她和江卿晚是怎么传送到这里的,就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了。
转了好半天,却还是没有找到半点头绪,白芷落眉头微皱,没有再与江卿晚嬉笑,而是走到她身边,同她一起,往她眼前那水镜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