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悄悄接了一句:“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
白芷落知道这家伙旁的本事没见怎么突出,立flag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于是她想假装没听见江卿晚方才那句话,仍然维持着“张扬”的笑容。又有点不放心,连忙在心中奶了一口自己:“就是这样,绝对就是这样。江卿晚那厮只是为了耍赖不给灵石!”
也不知道这“辉煌”的成就是谁达成的,总之结果是一样的:一口毒奶,奶死自己。
却听这“老爷爷”忽然一转“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形象,语气骤然变得诡异而- yin -沉。
他忽然某种脑部疾病发作一般,仰天嘎嘎狂笑起来,- yin -狠道:“愚蠢的后辈们,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两根柱子,一根代表了道修传承,另一根代表了魔修传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太天真了,我又怎么会是那种把传承轻易给人的傻瓜?”
这下白芷落也明白了,这地方确实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家伙所留传承之地。
“你觉得这个……不大正常的修士……是那传闻中的魔门老门主么?”
白芷落听见江卿晚在她身后稍退几步的位置轻轻问她。
这石头广场上一共三个人,不正常程度排行老大的正在问她排行老二的是不是不正常,这就有点有趣了。
不过这话,她是当真不敢说给江卿晚听的。
“你……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家伙是老门主?”
江卿晚眉头微皱,淡淡道:“直觉。先听这家伙要说什么。”
仿佛能穿越时间听到江卿晚的话一样,那柱子中间的人影果然不笑了,开始说起了正经事:“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活着通过剑阵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你们实力如何。不过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可就要听好我的规则。”
“很简单,看到这两根柱子了么?想永远留在这里的,站在左边那根柱子下面光圈内;想离开的,站在右面。”
这虚影猥琐一笑:“只有左边那根柱子伸出的锁链锁住一人后,右边柱子相对应的位置才会演化出一条仅能允许一人通过的传送门。”
“要是想活,就让你的同伴做你的替死鬼罢!记得,我只说锁链不锁尸体,可没说不锁半死不活的可怜人。”说罢,这“老爷爷”再次狂笑了几声。
紧接着,他的身影却像是被打碎的镜子中的倒影一样,忽地碎裂成无数块,化为无数光点,就此消失不见。
见这假“金手指老爷爷”消失了,白芷落眉宇间笑意终于退去了,她慢慢转回身,看着江卿晚。
此时的白芷落面带愁容,秀气的眉毛挤作了一团,原本眸子里一直闪烁着的小火苗,也好像熄灭了一样。
江卿晚却是面色不变,可实际上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与先前那处叫她吃了大亏的秘境中除了某些细节外并无两样的事,又发生了。
同样是走一个留一个的抉择,相同的是她,不同的,是陪着她的人。
即便是让她为了白芷落留在这里,她也是……愿意的。
故而在明白了那虚影所设规则之后,她反而放松了。
她见白芷落似乎愁得不行,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正打算择些宽慰的话叫她舒心,却忽然听见白芷落道:“这下可好。就连我也不知道这赌到底算谁赢了。”
随后她在江卿晚震惊的眼神中,像唱戏似地整个换了一副表情,笑嘻嘻道:
“看在我卖了大半天惨的份上,这赌就算我们平了,你看怎么样?毕竟我猜那……咳咳,那修士所言,也中了大半不是?……尽管主题不大相同,可是毕竟过程也,也差的不太多,是,是吧?”
白芷落在面对灵石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时,向来是十分“认真”的。见江卿晚用一种盯着什么神奇生物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只当是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听自己的,于是赶紧加了一句:
“要不这样,我给你一袋子灵石,你也给我一袋子灵石,就算我们扯平了,怎么样?”
江卿晚没说话,只是随意从储物袋里取出一袋子灵石,也没数数目,便直接扔给了白芷落,末了,才十分复杂地说道:“你,你不在意那修士所说的……我们两人中,只有一人能离开的规则?”
白芷落此时正忙着数袋子里的灵石,听江卿晚说话,也不着急,只是随意道:
“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你忘了,我还会纸灵人这门秘术?到时候,只要随意扎两个替死的纸人过去,就可骗过这机关了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感觉这留一个走一个的把戏,在古早魔修的传承中,还是挺常见的,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东西。”
江卿晚盯着她头顶上那根刚刚“走马上任”的金步摇,心中剧震。
似乎是好久以前了。
在那方秘境中,狠心人在将她推向死门,眼睁睁看着她被铁链缠住之后,从容踏进生门之前,曾对她说:“你一直在找的传承,我早已得到。呵,其中就有门术法专破此阵,可许人双双通过。只是……”
她至今记得那个人冰凉的眼神:“从我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明白,你是我活下去,走上巅峰的最大威胁,也是……唯一的威胁。我又怎么能容你……好好活着?”
如今,听了白芷落这话,江卿晚已经明白,那人所说秘术大约就是这纸灵人了。她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什么谁与谁注定是死敌的鬼话。
现在她了然。
那人大约是曾经立过誓,绝不将任何一门秘术外传。而纸灵人这门秘术运行时又是需要带着被施术者的灵力在周身走一遭。
若那人想救她,那她自己就要承受誓言反噬,轻则修为尽毁,重则道消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