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掏出那神农鼎,忽觉后背袭来一阵极其锋利的纲刃。
“不知天高地厚的余孽,这才第六天就舍得出来了?!”
牛头的高壮大汉挥着两米宽刀,从山崖上纵身一跳,直劈向还未反应过来的雨染墨。
“哪来的野人,欺负小辈当真本事。”
萧媓突然出现,宽袖一挥,硬生生将那刀击成了一堆碎片。眉目冷然,直勾勾的盯着那山崖上黑压压的一群魔族,心想雨染墨不是魔族的小公主吗?怎么会被魔族围剿了。
她站在雨染墨的身后,长身玉立,墨发三千,谪仙芳华,白衣绝代。
牛头男子望见她,心狠狠一颤,吼道:“是你?!萧媓!”
随着萧媓的突然出现,山崖上那一群魔族都骚动起来,有的后退,有的发呆。
少年在看见萧媓时目光分明亮了起来,拉着老头的衣袖高兴的说道:“父王,那人长得真好瞧。”
老王的目光却不在他,而是- yin -恻恻的盯着突然出现的萧媓,心中思绪一下就被打乱。
“老将军,你们这是搞什么呢?”萧媓认出了那老者,就是当年魔界八方将军之首,隶属雨族。
“百年未见,老夫真当你死了呢。”
老王低眉示意牛头回来,随即摆了摆手,:“撤。”
萧媓望见他们一群速度极快的退离了无尽火域,心中疑惑更甚。
“三十多年前魔界内乱,魔主的位置早已易主。”
见她把目光投过来,雨染墨蹙眉,但一想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百年前魔界宣战仙界,这一战延续了几十年,即便双方早已精疲力尽,也难分上下。若非这一战雨族也不可能会被叛军逼到绝境,父王和姑姑哪怕他们当中的一个还在世,雨家就不会没落。
萧媓闻言露出一抹惊愕,随即又皱起眉,细想之下雨族会遭这一难她也有过错。
“你还未告诉我,姑姑在哪?”雨染墨站起身,望着对方几十年来未曾老去的容貌,心中略感恍惚。
“丫头,手伸出来。”萧媓转过头。
雨染墨愣住,随即有些慢腾腾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对方拉着她的手,只片刻,又松开。
她瞧见自己的掌心多了一个银白色的火焰图腾,一点一点的渗透进皮肤,最后消失不见。
雨染墨正不解,忽然脑海里浮现许多画面,其中就有关于无尽火域的记载。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手心,心底犹如掀起一阵骇浪。
“无尽火域是历代雨族家主的象征,当年我刚被封进焚气塔,就是这个火印一直压在我灵魂上。”
魂印被取下,萧媓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带着个封印她连走远点都难。
她又道:“我会在帮你收回魔界,但要在我寻到她之后。”说罢,萧媓的身影突然消失,连带气息也匿了去。
雨染墨见她走了,心里有些发堵。随即又是对无尽火域的兴奋,她握着手心,呢喃道:“阿雪,等我来接你,这次我会很快就来……”
百晓鸢本已经走进鬼界,可这心中的一根弦突然断掉,她不由停下脚步。
“她竟移动位置了。”
琉仙大叔本在魂海里逗弄小圆脸,感应到那异常后方抬起头,却诧异:“不可能啊,吾记着她身上烙有魂印,无法离开神农鼎两步才是。”
“我记得雨族有个叫雨染墨的人,她能进焚气塔。”
百晓鸢面不改色,冷淡的问道:“可便是逃出来又能怎样?一魂一魄罢了。”
“不可掉以轻心,当年东皇太一设阵拘捕您的残魂,为的就是得到您的封印力。”
琉仙大叔蹙眉冥想,又言道:“只是不知,她当年明明找到了萧媓,却为何迟迟不杀她。还要教唆萧媓,反过来同您自相残杀,这不是可疑处吗?东皇太一在求些什么。”
“萧媓同我不一样,她是个滥好人。”
百晓鸢突然说道,但毕竟她还没有得回最后一缕魂,无法得知另一个自己发生过什么事。
琉仙大叔语塞,也发觉了那一魂一魄的萧媓的确和百晓鸢相差极大,若非早有魂契,他也难以确认那般爱笑又心善的人会是他那个高高在上的主人。
“在你我分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百晓鸢和琉仙的目光,他们齐齐望向不远处的山岩,那一抹飘然白衣。
萧媓望着他们,目光徒然变冷。
“身躯我可以让给你,唯独我自己本身,不属于任何人。”
百晓鸢闻言目光稍冷,她清楚如果收不回这最关键的一魂一魄,她的能力就会一直不完整。
萧媓,可是分走了她近半的存在。
“萧媓,你同玄主本就是一体,这般做法岂不是如同在害自己?魂体之躯难以长存人世。”琉仙大叔不解,为何偏生就是这一魂一魄出了岔子,更不懂对方这般执着是为何。
离开本体太久,萧媓自身也会变得难以生存,她没有肉体,只靠魂体行走在天地罢了。
“我再说一遍,从分开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 xing -格。”萧媓望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百晓鸢,缓道:“我不会回到你身上,将我存在过的证明,化为乌有。”
“那个女人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变得这般模样。”
见她要走,琉仙大叔心一急喊道:“萧媓,东皇太一打的什么鬼主意,你猜不到吗?若你这般,会累得玄主跟着遭殃,届时就无法挽回了!”
百晓鸢意念轻动,脚下极寒迅速蔓延,眨眼功夫就将自己和对方一起困在冰之结界里。
“我许你走了吗?”她蹙眉,抬手拔出琉仙剑,冰花一挽指向对方。
琉仙大叔见萧媓意决,心知此时绝不能轻易放走她,她同百晓鸢一样,是残缺的魂体,谁也离不离开誰。百晓鸢的本就不喜打嘴炮,上来就欲用强的逼她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