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少顷说,“到了。”
迟蔚跟着少顷下了车,心里难免要腹诽,“不就是参加个葬礼,至于吗?”
而当他随着他哥的步伐来到葬礼现场后,他决定要收回之前的话,这葬礼……还真至于。因为墓碑上写着的那个名字是——迟
蔚。
原来这是他的葬礼?
迟蔚回过头,想问问他表哥和这死者的关系,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里有叫江少顷的,所以他现在比较好奇,他名义上的这个
表哥,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场葬礼。
可是一回头,迟蔚却发现,表哥人不见了。
“刚还在这儿的啊,人呢?”迟蔚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着,倒是瞧见了不少熟面孔,只是他现在这样子,跑上去跟人打招呼
,人家怕是要反问一句“你是谁”,再说了,顶了个蘑菇头到处跑,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迟蔚的想法是早点结束了葬礼赶快回去,说实话,出席自己葬礼的感觉,实在很诡异。有几个姑娘哭得特伤心,他又不好上去
跟人说,其实迟蔚没死,他就是重生了。那样的话,人家估计得把他当神经病。
而就在迟蔚觉得好无聊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迟蔚转过身,对上面前那个人。
却见对方是个大帅哥,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一双眼睛尤显风情,笑起来一边有个小酒窝,十分的阳光帅气,“请问,你是沈珞
吗?”
“你是谁?”迟蔚的性子偏冷,对不认识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疏离。
他眸中的防备太深刻,反倒让对方有些尴尬,“我是楚宴。”说着,楚宴很绅士地向他递出了手。
迟蔚望着那只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最终却是往后退了一步,“抱歉,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沈珞是谁。”
楚宴略微愣了愣,而后优雅地扬起唇角,倒是显得很有风度,“那可能是我认错了人,打搅了。”这人也爽快,甩下这么句话
,转身就走了。
少顷再回来的时候,迟蔚已经将他的手机里每一个菜单内容都翻了不下五遍了,除了在通讯录里发现了三个号码以外,这部手
机简直像是新买来的。
而那三个号,一个是妈妈,一个是江少顷,还有一个名字是“亲爱的”。
迟蔚还在琢磨这个号是不是小蘑菇的女朋友时,少顷却回来了。迟蔚问:“你跑哪儿去了?”
少顷摇摇头,没说话,迟蔚瞧他一脸沉闷,也没好多问。
葬礼开了有一会儿,结束时又一块儿吃了顿丧宴,然后才散。车里,迟蔚突然想起件事,对少顷问道:“哥,我叫什么名字?
”
少顷用很怪异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没发烧吧?小蘑菇,是不是表哥平时对你太坏,把你欺负成傻子了?”
“你去死。”试想一下,迟蔚在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摆了一张很酷的冰山脸,但是,如果这副表情却配上了一个蘑菇头,那
感觉有多扭曲,其实并不难想象。
所以少顷见了,突然就笑喷了出来,“哈哈哈,哎哟,我的小蘑菇,你太可爱了,哥哥好喜欢你哟。”似是为了表现他这话的
可信度,少顷还伸出手,在迟蔚的头上狠狠地揉了揉,以表达自己对弟弟的疼爱。
迟蔚拍开少顷的手,沉声喝道:“你好好开车。”
“是是!”少顷笑起来,那样子很是欠扁。迟蔚懒得搭理他,心想也不问名字了,回头找找身份证就是。
手肘撑在车窗边,迟蔚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样子,突然扭过头对少顷道:“你送我去理发店。”
“哈?”少顷对着迟蔚眨巴了两下眼,“你前两天不是刚修过你的毛吗?”
“可我突然想要换发型了。”话音未落,迟蔚正巧看见路边有一家理发店,于是又扬声,“就这停。”
“这停不了,你等我找停车场,小蘑菇,你到底受什么打击了,怎么要动你的毛了?”
迟蔚听着少顷一口一个“毛”,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不咸不淡地回答说:“改变一下形象。”
那家理发店规模不小,一楼是美发,二楼是美容,迟蔚琢磨着这里消费应该挺厉害,而他身边没钱,于是他回过头,冲他表哥
问道:“我剪头,你付钱,OK?”
少顷看着迟蔚手指摆出的那个“OK”的手势,很无力地点点头,“OK。”
四个小时,小蘑菇变成了花样美男,对于迟蔚这样的变化,少顷表示很震惊,而对于皮夹子里数目的变化,少顷同样表示震惊
,还一路骂这家店是黑店。
迟蔚瞧他那样,只淡淡地甩下一句,“住得起豪宅的人就别在这儿跟我较劲这点钱了。”
对此少顷很愤慨地回了他一句,“屁!买得起豪宅还要吃我用我的人才最可耻!”
“哦,那豪宅是我的哦?”迟蔚隐隐听出了少顷话里的意思。
少顷旋即又对他教训起来,“除了房子及其装修是你的外,还有什么是你花钱给买的,老子现在都成穷人了,等穷得连吃的穿
的都买不起的时候,就换你小子养我。”
迟蔚向来最受不了哭穷,所以他随手一指身旁道:“有美女。”
“哪里哪里?”等少顷反应过来,迟蔚早已走出很远了,他连忙又追上去,“你小子玩我啊?”
迟蔚刚要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心想反正谁打来的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便接了起来,
“你好。”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您好,请问是璎珞工作室的沈总编吗?”
璎珞工作室?沈总编?什么东西?迟蔚一头雾水,对手机那头的人说:“请稍等。”然后他用手捂着手机问少顷,“你知道璎
珞工作室吗?”
少顷被他这一问也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那不是你的工作室吗?”
“哦,这样。”迟蔚重新接起电话,“你好,我是。”
“您好,我是口口文学的行政助理,这是来通知您,明天是沈总编来我公司报道的日子,请您务必记得。”
迟蔚云里雾里的,听那助理的意思,估计是让他去上班,于是他又问道:“是明天第一天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