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还侧过脸笑意盈盈地看向亓徵歌:“有机会可不可以弹琵琶给我……”
这话可说不完了。陆莲稚清晰地看到亓徵歌的脸色已- yin -霾了下来,她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心里一跳,下意识紧张起来。
生气了?
她不由得又回想到被丢在城郊水渠边的那个晚上,一时大为紧张。
虽说时到如今,亓徵歌不可能再那般将她丢弃在路边了,但陆莲稚仍然心下打怵,毕竟亓徵歌力气也不小,打她一下真的会很疼。
打就打吧,也不怕这点疼。稀里糊涂的陆莲稚脑中乱糟糟的,终归只想出了这样一句话,便一梗脖子,豁了出去,问道:“怎、怎么了?”
亓徵歌看着陆莲稚这幅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下更是气得好笑:“我弹琵琶给你听?陆莲稚,你当我是什么人?艺伎还是歌姬?养着和亲用的公主还是你妓馆里那些红颜知己?”
陆莲稚听到这里,品出了些滋味来。
到底还是自己说错话了!她惊然意识到了不对。
想着,陆莲稚讨好地抱紧了亓徵歌,在她胸前蹭了蹭:“她们如何比得上你!我方才是醉了、醉了。你怎么可能会弹琵琶这般无用又无趣的事!”
这句话又让亓徵歌听出了不对味。自己在她眼里就像是个不谙风雅、不知礼乐之人?
总之此刻陆莲稚说什么都是横也不对、竖也不对。亓徵歌眯着眼,一双清辉熠熠的眼眸微厉地盯着陆莲稚。
陆莲稚见她看自己了,一时如获大赦,眉眼弯弯、妩意十足地凑了上去,又想亲她。
哪里能呢?亓徵歌冷笑一声,将陆莲稚推开。
她坐了起来,双臂环胸,四下扫视一番。
“怎么了?”陆莲稚心虚,怕得很,也跟着坐了起来,出言问道。
亓徵歌拢了拢衣襟,下了床在房内走动起来,仿佛在找什么物件。她拿起花瓶,眯眼思索了片刻,又放下转而继续搜寻。
陆莲稚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心里颇为忐忑地看着她挨个儿拿起了房中许多样摆设,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亓徵歌眸光落在了床头放着的那柄陆离剑上。她缓缓走了过去,屏一口气,将那颇沉的剑提了起来。
陆离剑剑如其名,剑鞘雕饰复杂纷繁,精巧无双。
夜色暗淡中入目而来,这剑鞘竟犹散发着丝丝浅光。
亓徵歌细细看着,只觉这样式颇具异域风情,还镶嵌着种种为她所不识的奇珍宝石,抚摸起来自是起起伏伏,并不平整。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亓徵歌眼中浮现了一丝满意,缓缓抽出了陆离剑,放在眼下细细打量。
陆莲稚大气也不敢出,看着亓徵歌- yin -测测地盯着自己的剑,心下纷纷杂杂涌出了千万种可能。
亓徵歌看着在微光下色影纷呈的陆离剑剑身,视线落在了陆莲稚风情可怜、带着丝丝紧张的脸上。
她将陆离剑噌一声推入了剑鞘内,又将剑扔在了陆莲稚眼前的空地上。
“你错了吗?”
陆莲稚正为她这动作感到匪夷所思间,便听见亓徵歌清浅幽然的声音响起。
时到如今,陆莲稚哪里还敢不认:“错了……”
话音刚落,她便见到亓徵歌露出了一个极为招摇的笑容,明明妩妩,带着丝丝不可置疑的意味,令陆莲稚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而后她便听见亓徵歌声音沉而飘摇,轻柔却丝毫不容反抗:“看到地上剑鞘了吗?过去,跪一刻钟。不然滚出去,不管你是去妓馆还是去哪里,别再进来了。”
一时陆莲稚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亓徵歌方才在房中所寻之物皆是硬物。也想起了她方才看着剑刃时满意的眼神,一时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不是跪剑刃……陆莲稚这样劝着自己,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陆离剑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精雕细琢、嵌玉镶石的剑鞘,仿佛是第一次见一般,意识到了它的凹凸不平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跪键盘是多情趣的事情。
所以......没有键盘就跪剑鞘吧!
不管了,我先兴奋一下。
学妹明天生日,你懂我意思吧.jpg
第30章 葡萄
月色浅浅,窗外是浪潮声沙沙惶惶,依稀可闻。
陆莲稚心虚地站在床边空地上,不敢看亓徵歌,只好同地上的陆离剑瞪眼。
亓徵歌看了她片刻,向后仰靠在了床边软枕上,神态一派气定神闲:“陆莲稚,我数三下。”
陆莲稚听她这般浅淡却又十足威慑的语调,不由得膝盖发软:“真、真的要跪吗?”
亓徵歌闻言,只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并未回答。
这一眼令陆莲稚心下不禁抖了三抖。她知道到底是自己犯浑,惹了亓徵歌不高兴,以亓徵歌的- xing -子,惩戒总是不可避免。
一定要说的话,陆莲稚心底甚至很享受亓徵歌这般脾- xing -。毕竟她已经会向自己表达不满了,而不再是同最开始那般一味疏远、一言不发。
想着,陆莲稚此刻心下竟浮出些愉悦与满足,颇有些视死如归地看了眼陆离剑,心下只道亓徵歌让她做什么,她都做。
亓徵歌见陆莲稚居然走起了神,不由得好笑间伸出三根纤细如削的手指,樱唇微启,数道:“三。”
陆莲稚见亓徵歌已经开始倒数了,不由得屏住呼吸咬了咬牙,腿弯抖了抖。
“二。”
亓徵歌眼眸微眯,曲起一指继续数道。
“……一。”
一字方一出口,陆莲稚便彻底没了胆儿,腿一软便跪了下去。膝盖处传来一阵奇妙的痛觉,凹凸不平的剑鞘硌着肌肤与骨骼,令陆莲稚吸了一口气。
“乖。”亓徵歌从床沿坐直了起来,俯身看着跪在她脚下的陆莲稚,笑意流璨,清幽的眼神一时将陆莲稚深深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