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陆莲稚一时便“嘁”了一声,道:“那又如何?你就酸罢,知道你妒忌。我媳妇就是我媳妇,这般天仙也似的人物,当然是喜欢我了,不像你,爹不疼娘不爱没人喜欢的小白菜。”
“我呸!”崇明被陆莲稚那明显的嫌弃语调激怒,伸手揪住了陆莲稚衣襟:“我爹娘可喜欢我了!”
陆莲稚当然不甘示弱,登时也飞快出手反揪住了崇明的衣襟:“还有谁喜欢你?没有!你这招人嫌的泼皮猴儿……”
二人互相揪着,纵使站得远,到底这动作也太大,一时引来了那方仍在打着太极的三人注意。
亓徵歌也不去看崇明,只微微蹙眉盯着陆莲稚。
她见陆莲稚在这档口居然也还不忘胡闹惹事,不由得心下有些微恼,缓缓叹道:“陆莲稚,松手,出去。外面等着。”
这语气有些凉,陆莲稚知道自己一时脑热又不顾场合做了傻事,便讷讷地松开了手,转身走了出去,背影落在他人眼中颇有几分可怜。
但只有亓徵歌一点也不同情她。陆莲稚这莽撞贪玩的- xing -子,这许久怎么也改不了,总是丝毫不顾场合境况,令亓徵歌当真有些想要敲开她的皮囊将她那身逆骨给剔净。
时纱见状,一时也为这毫无结果的询问而感到腻味,到底还是少年人,心- xing -并不甚稳重,拱手便向二人作了个礼,不再谈论此事,转身从厅中出了去。
时缜也并不担心他会强行冲去清平房中,时纱对他父亲的敬意,他悉都看在眼中,并不会认为时纱能够做出那等出格事来,更何况他父亲房前还有守卫。
直到时纱的身影从厅中门口消没,他吞下千言万语,半晌才向亓徵歌微微颔首:“多谢姑娘。”
亓徵歌眸光微微垂下,淡淡应道:“不必。世子宽心,我同师妹必定全力相助,一切到不了那一步。”
时缜闻言,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承姑娘吉言,二位当真是我天家恩客。”
崇明在一旁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问道:“缜哥哥,你们到底在瞒什么?到哪一步?”
时缜看向崇明,摇摇头伸手揉着崇明脑袋,温言道:“无事,无事。”
他冲崇明微微笑了笑后,目光缓缓转看向窗外- yin -霾冬日天色。
数只乌鸟迎风而过,扑落在枯枝之上。时缜看着那明而沉的颜色,心下暗暗抉择。来日定要更加坚而强韧,能够替父亲与时纱担下更多重担。
还要更多、更多。
.
时纱心下也有些生气,他不是呆傻之人,很轻易便能够看出时缜同亓徵歌并未同他全盘交代,反而一唱一和,满口含糊。
时纱有些气闷地向前走着,到了清平院门口,在院前徘徊。
冬日寒风萧疏沉凝,天光收在浓厚的云霭之后,将沉暗的灰色铺陈在了眼前的一砖一瓦、一枝一草上,萧瑟又空虚。
时纱还记得自己只是个孩子时,便常常在做完功课后在清平门前徘徊。那时他舅舅太忙,比现在还要- cao -劳苦累,一天之内除了伏于案牍、教导自己,便几乎再没有了空闲,甚至与自己的亲儿时缜共处的时光也屈指可数。
时纱在这熟悉的院门口徘徊着,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光。
他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指尖扣入掌心,生疼滋味渐渐传开。
突然远处的房门极轻地开了一道口,一个缥色身影从那门中步出,纤而舒缓,如雾缭身,倒是同他方才见过的那位亓家大小姐有几分相似。
那女子将身后门户合上后,也没有再动作,而是久久伫立在门前,纤细的指尖抚摩着下颌,仿若神思之态。
时纱恍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失礼地盯着那女子看了许久,清醒过来才意识到或许这位便是容决谷来的另一位。
方才亓徵歌便同他说过,这另一位才是此番的主治,而亓徵歌只是从旁辅助。时纱转念一想,或许能从她口中知晓更多也未可知。
念及此,时纱便快步向院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时纱纱真的是男孩子啦,不过可以把他想象成futa那种人设(x!!)
其实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写到男孩子,所以就把他描述成了一个男生女相的人,顺眼一些23333
时纱其实是很喜欢很喜欢他舅舅的_(:зゝ∠)_天家亲情都很浓厚,毕竟亲戚就那么几个qwq
顺便下集预告一下,曲闻竹要开始作死怼人了,不久的将来还要把自己作进牢里233333
第48章 是非
那方曲闻竹正沉思于近日繁杂之事,一时站在门口一步不动,眉心微蹙,环抱着双臂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扣着。她哪里知道再一抬头,便见到院门口一道身影快步闯了进来,其快其飘,连守卫都仿佛没来得及拦。
曲闻竹正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刺客,居然对这病重垂危的朝中贤王也忍心下手。她一时不由得心下恼怒,正欲抬手摸向袖口,便见那来人急停在了自己身前。
这人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绣金袍,身上也全无装点,倒是面相贵气无双,唇朱齿莹,目若流风,带着丝丝风韵,只不过女扮男装,让曲闻竹有几分莫名其妙。
不过不论这来人形貌如何的昳丽,也掩盖不下这唐突冒失的擅闯行为。曲闻竹微微蹙起眉,心下本就烦忧,此刻更是升腾起一团火来。
“姑娘何事?”曲闻竹压低声音,目光不善地看向时纱问道。
时纱一时也并不急于矫正这称呼,只赶忙行了个礼,方要开口,却被曲闻竹抓住胳膊往院外带行。
如此这般一路无言,走到院门口,曲闻竹才面色不善地将他甩开:“姑娘知不知道这院子不能随意出入?若我不在这房门口,姑娘可是要冲撞入室?”
她抱着胳膊,见时纱非但不道歉,反而微微蹙眉看着自己,脾气登时便有些克制不住,一时冷笑一声- yin -阳怪气道:“姑娘这般看我做什么?见你穿戴并不像是穷苦人家,难道没有人教你该当如何说话行事?姑娘到底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