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
“阿棠!”齐少渊打断他,“你别说了,我不会让你冒险的。”
他顿了一下,又道。
“如果你真的想试,我先打一针b12,让我当你之前的那个试验品好了。”
☆、铺网
老医生最先对齐少渊的话表示了反对,b12这种药剂,并没有明确的针对x_ing,谁也不知道齐少渊如果真的注s_h_è一支会是什么结果,他运气好了才是和沈棠差不多的情况,运气不好,很可能就枉送了x_ing命。也就是说他就算打了一样的药剂也不能作为沈棠病情的标本。
齐少渊不管这么多。
反正只要沈棠选择了冒险,他就要成为沈棠前面那个铺路石,也不管到底铺没铺对地方。
以前齐少渊拿沈烜威胁沈棠,那时候沈棠尚能够理智面对,甚至反利用这一点来设计齐少渊。
可现在齐少渊拿自己威胁沈棠,沈棠发现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说一个人可以完全掌握别人的命运那是假的,可是一个人,想对自己做什么,却是任谁也阻止不了的。
沈棠再次让步。
保守治疗并不复杂,b12并不具有持续x_ing,沈棠已经熬过了药剂破坏身体的那段时间,所以现在并不需要打针吃药,而是以每r.ì的按摩理疗为主,辅以一些复健的器材。
自从沈棠住进医院,除了齐少渊每天黏在身边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烦他,沈棠的生活一下子清闲起来,无论身体还是大脑,都格外的放松,齐少渊不止一次偷看到沈棠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卸了防备,表情放松慵懒,就像一只懒洋洋晒太yá-ng的猫。
察觉这一点后,齐少渊忽然变得“忙碌”起来,而沈棠则发现,齐少渊出现的时间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暗地里被人窥视的感觉越来越频繁。
沈棠有说过让齐少渊不要经常守在他身边,现在的结果好像就是这样,但是又微妙的和他所希望的截然相反。沈棠有心让齐少渊不要再躲着,偏偏这种情况劝都不知道怎么劝,难道说你不要再偷看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晃吗?总感觉这么说的话,又要被齐少渊曲解。
沈棠哪里知道,齐少渊也是刻意的让他知道自己躲在一旁,否则照他以前的习惯,肯定是躲在监控室了,何须每r.ì藏头露尾的。
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时间久了,这变相的陪伴沈棠居然也慢慢适应了,偶尔需要什么,对着空气说话,过不久齐少渊就会默默出现把东西带过来。沈棠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互动久了,他在齐少渊面前也和独自一人时渐渐没了区别,他的戒心在齐少渊面前一层一层的褪掉了,最后只剩最真实的部分。
午后,yá-ng光温暖而不灼人,沈棠躺卧在飘窗的躺椅上,眼皮越来越沉。
“阿棠,对不起。”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语调是绝望又释然的,沈棠听在耳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恸。
很奇怪,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对那个人抱有这样的感情,深刻到听到他这样痛苦的声音就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视线里的一切都很模糊,沈棠揉揉眼睛,他现在仿佛行走在一抹被揉成一团的彩虹里,各种色彩j_iao错晃眼,脚下光怪陆离,莫名的让人觉得烦躁。
“阿棠,对不起。”
那个声音又来了,复读似的,语调和情感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沈棠眯了眯眼,猛然回头,纷乱的色彩在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的黑暗。
唯一一点亮光,在他的眼睛注视的方向。
沈棠疑惑的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离得越近他能看到的越多,那个方向有一堵墙,陈旧斑驳的墙体靠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没什么生气的瘫坐在墙边,手脚无力的摊着,凌乱的衣衫上隐约可见成片成片的黯红。
沈棠的心蓦的一紧,控制不住的加快了脚步。
“你……”
他急切的开口,脚下却忽然踩空,身子猛地一坠,如落深渊。
“阿棠,阿棠,怎么了?”
沈棠猛然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张神色焦急的脸,他抬起手,指尖触到对方的脸庞,哑声道:“你……”
“?”齐少渊按捺住担忧,静静等他说完。
沈棠却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忽然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也忘记了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梦,只是整个人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从手指间溜走,最后连痕迹也没有留下。
“阿棠?”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沈棠收回手,按了按微微肿胀的太yá-ngx_u_e,撑着身子打算坐起来,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梦都是反的,别怕。”齐少渊说着,伸手轻抚沈棠发顶,哄孩子似的。
沈棠好笑:“如果是好梦呢?”
“好梦我就帮你实现它。”
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表白了。
沈棠转开眼睛,若无其事的换了话题:“沈烜来了吗?”
这是这么多天来沈棠第一次提到沈烜,齐少渊顿了顿,“阿棠想见他了吗?”
沈棠摇摇头:“你拦不了他多久,早晚要见的。”
其实齐少渊并没有刻意封锁消息,他网罗这么多业内名医本来就不是新闻,现在这些人本职工作暂时搁置,每天固定到一家不出名的医院来,傻子也看得出有问题了。
他知道沈烜一定会找来,也知道以沈棠对对方的重视,绝对不可能避而不见,他们见面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这个时间,齐少渊希望晚一点,再晚一点,至少让他在沈棠心里的分量压过沈烜。
现在还是太早了。
齐少渊心内叹气,沈棠不会无缘无故提到沈烜,一定是知道了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