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根本不敢回头看,也不敢抬头看天花板。
阿絮听到头顶一声轻响,一根灯管爆了,天花板上渗出血来,像叶脉一般蜿蜒延伸,顺着墙边滑落下来。
阿絮闭着眼睛跑过去,她上下两排牙齿咯咯作响,一手紧紧握着脖子上挂的珠子,心里不停叫着蒲的名字。
蒲,你在哪里?
阿絮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她相信这些都是梦,她一定是在图书馆睡着了......
“啊!”阿絮大叫一声,她的脚动不了了。
阿絮睁大眼,瞳孔渐渐扩散,缓缓低下头。
“啊......天哪......”阿絮惊恐地捂住眼,可手指缝隙间露出的猩红血色和人体脂肪的粉白色还是挤进了她的双眼,阿絮颤抖着闭上眼。
一条血淋淋的肠子缠住了她的腿。
着一定是一个噩梦。
“血......”脚底和头顶都传来嘶哑- yin -沉的呻-吟声,还带着浑厚的重叠音,听起来像坏掉的大提琴,“给我......你的血......”
“啊——”阿絮抱住脑袋尖叫一声。
“嘭嘭——”
头顶的灯泡一个接着一个爆开。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忽然,从一旁高大的书架上跳下一个人影,在空中翻个跟斗落在地上,身后悬着五面异色小旗,抬起头,眉心一点朱砂殷虹滴血,开口大喝:“敕!”
作者有话要说: 男配来了233333
☆、伯山妖异篇-12
那人身后一面碧色小旗腾空飞起,旗杆尾部有一利锥,椎尖闪过两道白雷,咻一声插进连着肠子的那团腐肉里。
忽的,只听一声凄厉的哀嚎,周围散开血色的雾气和浓密的黑烟。
那人又自怀中掏出一罐瓷瓶,拔开红塞,取一黄符,倾倒瓷瓶,使黄符化于瓷瓶水中。
黄符遇水发出嗤啦声响,又生起一阵白烟,驱散了血雾和黑气。
少顷,白烟渐渐消散,露出前方模样俊朗的人儿来。
那人生的确是英俊,只是......
“你......是女孩子吗?”阿絮看着眼前束着长发的人问。
对面那人和阿絮差不多大,一身休闲运动服。
“我才不是女孩子!”那人握拳大叫一声,“我刚才救了你,你却说我是女的,你就是这样做人的吗!”
“我......”阿絮眨巴眼,“对不起,我看你扎着长头发......”
被当做女孩的男孩摸着自己长长的马尾无奈地吐口气:“这个没有办法。”走到阿絮跟前蹲下,盯着她的脚踝看,“家里不允许剪的。”
阿絮退后一步,撞在墙上,“你要干什么?”
马尾男孩说:“你的脚被下过咒。”
阿絮愣住了,“咒?”
男孩却又皱着眉头摇摇头,“奇怪,虽然有妖咒的痕迹,可是这咒并未完善,只做了一半,像是在施术过程中被什么胁迫而不得不中止了......”
阿絮蹙眉,“你在说什么啊,叽叽叽叽,念古文啊?”
“啧,你这女子,怎的这生彪悍!”男孩嗔怪道。
“你才彪悍呢!说人话行吗?”阿絮扬起拳头,不服气回道。
男孩突然叫道:“别动!”
阿絮定住身子,以为又有什么怪物来了,保持原样不一动不动。
男孩却扣住她的手腕,掰开她的手凑近了仔细看,摸了两下,还使劲嗅了嗅。
“啪——”
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印了五根指印的左脸嚷道:“你这泼妇,打我干嘛!”
阿絮收回手抓紧衣服,“你摸我还骂我泼妇!”
男孩气结,喘了两口气缓过来才说:“你手上有符印。”
符印?
阿絮抬起手仔细查看,什么也没有啊。
“你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咒又是印,全往我身上堆!”阿絮踢他一脚,“我看你就是想骚扰我,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儿,臭流氓!”
男孩举着胳膊去挡她,“日月可鉴,天地良心,我是看见这儿有瘴气才赶来的,救了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拳脚相向,你这是恩将仇报!”
阿絮不管他,“我不听你瞎掰,我要走了,还得上课呢。”
“哎!你等一下!”男孩爬起来追上去。
阿絮回头,“干嘛?”
男孩说:“你手上这符印很厉害,能保你平安,寻常秽物奈何不了你。按理说有这符印在手刚才那腐肉近你不得,可是你却又偏生被它困住了,这说明在那腐肉身后有强大到可与赐你符印的人相抗衡的魔物。如此一来,你便成了两大高手对峙斗法的筹码了!”
阿絮愣了愣,什么符印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她一句也听不懂。
男孩问:“这符印是谁给你的?”
阿絮摇头,“不知道。”
男孩惊道:“怎么可能!这等符印就是我都施加不了,得要我大哥才行,就是他也得设坛做法,还要沐浴斋戒,焚香辟谷呢!”
嘁,说的他好像很厉害似的。阿絮被他说得心烦,蹙眉道:“我真不知道!”
男孩摸摸下巴,“按你这样说,那就是施术之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给你上了符印,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不是得道大师就是......”
“就是什么?”阿絮问。
男孩一脸深沉,缓缓吐出剩下的字:“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