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道了声好,边想将晏风娘亲的尸身收起来,却被晏风阻止了,晏风说他想自己带娘亲回家。晏风便艰难地将地上的狐狸抱在怀里,那狐狸很重,他踉踉跄跄地走,有几次都摔在了地上,白黎二人只能看着他一次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抱起狐狸尸身,接着走。
好不容易回到了落林峰,晏风抱着狐狸带着白黎魏一霖到了狐族冢将他娘亲安葬好之后,便晕了过去。白黎抱着他,回到了小竹屋,将他放到床上后,便有去了狐族。
落林峰上的狐族是青丘分支,族人不多,白黎恢复了原样,和魏一霖走在狐族地盘上。狐族经过捉妖人的袭击,元气大伤,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走向了白黎,对他作了一礼道:“见过清华神君,老夫身为狐族族长替全族祝贺神君归来。”
白黎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便道:“繁文缛节可以免了,你族如今遭此大难,我在凡间也没帮上什么忙,如今在金陵碰到你族的一个族人,才得知此事。他现在在我府邸,刚刚丧母心情怕是不是很好。”
族长道:“那孩子也是个好孩子,如今在神君府邸是他的福分。我族刚逢大难,实难好生招待神君,请神君见谅。”
白黎道:“落林峰向来没有凡人上来,为何会有捉妖人出现?”
族长道:“自神君逝去后,落林峰没了守护,渐渐地就有捉妖人上山捉妖用妖元修炼,我族一直藏身适当,不知为何被他们找到了藏身地,才逢大难。”
白黎道明白了,手结了一个决,朝着狐族地一挥,一片光亮洒在狐族大地上,破败的大地,渐渐恢复生机,狐族受伤的族人也渐渐痊愈。
白黎道:“我目前能为你族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我可能不会一直在落林峰,无法一直护着你们,你族需得提升自己的法力,提高自保能力才行。”
族长见狐族大地恢复生机,族人渐渐痊愈,十分激动,连忙跪地磕头感谢:“谢谢神君恩典,谢谢神君恩典!”
白黎脸色有些发白,摇了摇手,便和魏一霖离开。他们走了一段路,白黎步子略微有些踉跄,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魏一霖连忙扶住他,将他扶到一个树下坐着。
白黎虚声道:“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魏一霖责备道:“你也知道你勉强?那你还去做,他们族里的事明明有时间就可以恢复,非要用法力助他们。”
白黎道:“咳咳咳,无碍的,待我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回去吧。”
魏一霖道:“好!”说完便帮他梳理体内的法力。
白黎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和魏一霖回去了。等到他们回到小竹屋时,看见晏风站立在院中。两人便走了进去,白黎道:“你休息好了?”
晏风点了点头,道:“嗯,你是……清华神君?”
白黎和魏一霖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笑道:“嗯,对啊。”
晏风眼睛放光,小跑到白黎前用力抓住他的手,满脸的希冀,道:“神君,你可以让我娘亲复活吗?你只要让我娘亲复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
白黎看着拉着他的小手,沉默了一会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晏风着急道:“为什么!你不是神吗!你不是可以守护我们吗!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娘亲复活!”
白黎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悲哀来形容,道:“晏风,我是神,但所有的生灵有其命数,纵然是神,也是不可以改变的!”
晏风一把甩开白黎的手,表情狰狞,道:“命数!命数!我们受难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落林峰的主,你是世间的神,你当时为什么不出来保护我们!什么命数,都是假的!”
魏一霖的眼眸时红时黑,明灭不定,他想一掌打死晏风,奈何白黎拉着他,他只能冷声道:“你自己没有自保能力凭什么怪他!他受难的时候你们有帮助他吗?就因为他是神就要放弃所有去保护你们吗?凭什么?你说说凭什么!他又不欠你们的!”他越说越激动,他想起当年瘟疫,所有人束手无策,所有人指责白黎时的场景,就控制不住自己,他想杀人!
晏风被这样的魏一霖吓住了,愣了一下,哭着跑了出去。魏一霖想追,白黎拦住了他。
白黎叹了一口气,道:“何必呢?他还是个孩子,还什么都不懂。”
魏一霖道:“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所以他才能说出这种话!当年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魏一霖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白黎只好将他弄晕,慢慢安抚他。
白黎看着远处,淡淡道:“都过去了……”
第11章 番外篇(魏一霖)——幼时(1)
一百年前,金陵城。
一个小破屋中,传出女人嘶哑痛苦的哭声。
“啊……呼呼……啊……”
一名满头大汗的女子躺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垫布,牙齿紧紧咬住嘴唇,面部狰狞,十分痛苦。
“娘亲,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找张婆婆,等一下,忍住,放轻松,等我回来!”
床边的男孩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起身,冲出了门外……
屋外下着大雨,男孩在泥泞的路上快速地奔跑,一不小心,便被脚下的石头绊倒,重重摔进了水坑。
他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已经s-hi透,雨水从他头上淋下冲刷着身上的污泥。
他跑到一户人家门口,用力的拍打着木门,声嘶力竭:“张婆婆,张婆婆,我娘亲要生了,你去看看她好不好!张婆婆,张婆婆!”
“嘎吱……”
木门打开了,一名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的老妇,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出现在男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