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站直,用手里的衣服擦了擦额头:“没什么,就是有点太热了。”
一名仆人走过来对卡修说:“卡修先生,陛下邀请伯爵大人进去。”
陛下?
欧文张大嘴巴,他没想到路易王也会在这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他还从来没有近距离见过国王,就算偶尔遇见了,国王也不会留意他,早知道他就多喷点香水,换件更得体的衣服再过来。阿兰仔细整理自己的衣服,朝面色y-in沉的卡修做了个鬼脸。
欧文跟随仆人进了克洛德的卧室,两个妹妹和西里尔站在一旁。克洛德神色憔悴坐在沙发上,医生在一旁为他烫伤的手臂包扎,旁边沙发上坐的是身着金丝黑袍的路易王。
克洛德抬眼看见站在他面前,面露亲切微笑的欧文,一双眼睛顿时无法移开。他以无法察觉的速度迅速瞧过一眼路易王,后者脸上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理所当然。彼得公爵悄悄躲在门后,他不小心露出大衣的一角,恰好被克洛德看见。
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除了医生,菲亚和艾玛低着头站在西里尔身旁。
欧文想着打破这烦闷的沉默,不料路易替他说了。
“欧文·提亚伯爵?和你父亲一样潇洒。”路易转向对克洛德说,“你应该还记得阿兰伯爵吧?我们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伯爵的儿子。”
“我当然记得。”克洛德的目光落在欧文身上,柔情又深邃。
欧文此刻的心情之激动,只有中奖上亿可以比拟了。他一直以为路易王已经忘记提亚家族,贵族们已经把他们家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国王还记得。
“我刚刚还在想,索菲亚看起来很眼熟。”克洛德看了看索菲亚,脸上出现久违的温柔和喜悦,“我们见过,是和伯爵一起的,那时候他还活着。”
索菲亚的思绪回到从前,那个有克洛德为她读诗,教她骑马的童年。而在他们回家之后,妈妈突然和爸爸大吵一架,不久之后,爸爸也病逝了。那个时候,被孤独吞没的她,想起了克洛德温暖的怀抱。
索菲亚说:“我为我哥哥的鲁莽抱歉,殿下,他只是……”
克洛德摆摆手:“请坐,别站着了。卡修,给伯爵倒茶,或者,咖啡?”
“咖啡。多加点糖,谢谢。”欧文毫不客气对卡修说道。卡修一脸不满地给他倒了杯咖啡。
“我猜你是为了索菲亚和西里尔来的。”克洛德说,“既然来了,不如多住几天?我还想好好叙叙旧,只是……这里已经快成废品回收站了。”
“哈哈哈!”路易爽朗的笑声令西里尔和索菲亚更加羞怯,两个年轻人互相看着彼此,却不能领会对方的真正心思。
“我、我不在乎……”索菲亚低下头,小声地说。
欧文轻轻把索菲亚推到西里尔身边:“我妹妹说得太对了,我们和西里尔可是好朋友,哪会像那些酒肉交情嫌东嫌西的?”
索菲亚怒道:“你胡说什么?”她偷偷瞄了克洛德一眼,生怕克洛德会嫌弃自己太粗暴。不过克洛德只是亲切地看着自己,这又令她再一次羞红了脸,急忙低下头,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不过我要搅乱你们的如意算盘了。”路易说,“我打算叫克洛德暂时到王宫里住上几天。看这手臂烧成这副模样,只怕需要些日子才能复原,王宫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欧文似乎看到了某种机会,他拉起索菲亚的手,殷勤地说:“陛下!我妹妹索菲亚,她学过些医术,可否让她同公爵殿下一起去王宫?我敢打包票,凭我妹妹的医术,殿下很快就能康复!”
索菲亚猛扯哥哥的衣服,她发誓跟他没完!
“就这么定了。”路易对克洛德说,“正好有机会让我们来讨论讨论边境的混乱,省得你还要在王宫与林荫居之间跑来跑去。”
路易王起身离开,他走出房间,一把勾住躲在墙后的彼得公爵的脖子。聚精会神的彼得差点惊声尖叫,路易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就像通向死亡的绞索。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彼得?瞧瞧你这一头的汗。”路易拿出手帕,擦了擦彼得脸上的汗珠。“你张大嘴巴傻站着的样子真好看,如果你愿意一直这样下去,那我只能自己离开了。”
彼得恍恍惚惚,才发觉路易已经走了,他可不想一个人留下,赶紧追上路易。
“麻烦的人终于走了。”克洛德说,“难为你了,可这是国王的命令。王宫虽如大海深不可测,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克洛德见索菲亚低头不语,以为她说害怕。她确实该害怕,克洛德没想到会把她卷进漩涡,他更害怕自己不能保护她。
“殿下,有您在,我们当然放心,放一亿个心。”欧文为自己的聪慧十分满意。索菲亚跟随克洛德,可以培养培养感情,反正西里尔肯定疯狂地迷恋索菲亚,而索菲亚只要获取克洛德的好感,等待克洛德点头,她就能和西里尔结婚了。万一她嫁不了西里尔,王宫说达官贵人来来往往的地方,如果有其他年轻贵族爱上索菲亚,那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