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然石化了片刻,磕磕巴巴地抬起难以置信的眸光:“容凌说我调戏楼雨泽?”得到柴子皓痛心疾首地点头,柴子然又石化了片刻,一手搂着大腿一手捂着右脸,泪眼汪汪,活像被流氓□□了的少男。
柴子皓拧眉注视了他片刻,眯了眯眼睛,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柴子然已经无法石化了,只抬头愣愣地问兄长:“你是不是男人。”
回答他的是,一个重重的耳光呼在他左脸。柴子然搂大腿的手放在发烫的左脸上,心里把容凌诅咒了千万遍,仰头看着兄长拂袖而去,长水袖如水般飘到他捂脸的五指,顿时醒悟:“我是被冤枉的。”
柴子皓头也不回:“你不是调戏人家,你喊人家美人,搂人家肩膀干什么?”
柴子然一张巧嘴,此刻被堵了堵,心头也被堵了堵。
“阿然。”一道甜腻腻的声音打破了柴子然心头的堵塞,他转头看向一袭紫衣的柴嫣然,巴掌大的鹅脸蛋上镶嵌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格外惹人注目。他本就脏兮兮地坐在地上,见到美丽温柔的姐姐,爬着滚着扑向阿姐,哭得撕心裂肺:“阿姐,我冤枉啊!”
柴嫣然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仿佛会说话,温柔地轻抚二弟的脸,心疼道:“阿哥下的手好重,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这样……还怎么追雨泽公子?”
柴子然目光呆滞地看着她:“阿姐,你瞎说什么呀!”
柴嫣然如揉拧小狗般揉了揉柴子然的头,把他一头黑发揉成了个稻C_ào窝:“阿姐没胡说,你的心意我懂。”目光亮晶晶地问:“需要阿姐帮忙,不要客气尽管开口。”玉手搭在他肩膀半叹息半欣喜道:“难怪我同你说了京都大半美丽女子,你皆不心动,且兴趣缺缺。我多年来,一直忧愁你下半辈子怕是要一人孤苦无依。幸好,幸好,原阿然是喜欢男子。那雨泽公子虽外貌出众,可我家阿然也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回头多读点儿书,让雨泽公子对你另眼相看的r.ì子怕是不远了。”
柴子然双手轻按在柴嫣然双肩上头,欲哭无泪:“那容凌是如何诽谤我的?”
第3章 调戏三
烟雨食栈乃前朝一位大臣耗尽家财置办而出的产业,专供门下客卿食宿。前朝时,寻常百姓以能入烟雨食栈一观为荣。它占地之广,临墨雪寒梅山而建,引淙淙温泉流水而出,内建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圈养奇珍异兽,种植奇异花卉;布各种迷幻奇界,轻盈走过,能闻花香听鸟语,却不见花鸟;一道闪着七彩的虹桥,伫立在天边,散发出柔和的光亮。烟雨食栈被传是神仙境界也不为过。
前朝灭亡后,当今天子继位,把烟雨食栈赐给大长公主的嫡亲儿子墨九君。墨九君位居少大夫,是个不痛不痒的官职,领一份不多不少的俸禄,但他乃当今天子嫡亲姐姐的儿子,大小官员见了他都得笑三分,礼让三分,谦和三分。且他脾气暴躁,x_ing情冷淡,黑口黑脸,不可招惹,便有了个不痛不痒的称号“活面阎王”。
活面阎王本该不差钱,可得了烟雨食栈却把烟雨食栈当客栈般经营,开设膳堂,安排住宿,设立文雅阁。只要是有金子银子的食客,无论是官员还是商贾,通通都是大爷。
烟雨食栈是个有钱人才能进去的地方,天子脚下,官员及其子女最有钱。若是在烟雨食栈说会道,流言蜚语传得极快,且根本把控不住,遏制不住。试问,除当今皇室中人,还有谁能遏制朝廷官员及其子女胡说八道呢!
半个时辰前,獐眉鼠目的容凌和一身蓝衣的萧陌惜双双出现在烟雨食栈的膳堂,随着萧陌惜大喊:“楼雨泽被调戏了。”惹得膳堂正在用食的一众衣着华贵之人纷纷瞪目结舌,七嘴八舌地询问。
容凌在“众望所归”中,本不想多事,却迫于群众压力,只得“和盘托出”。距离事发也仅仅只有半个时辰。京都的卿华门向来最晚开启,容凌正巧从老家赶回京都,等城门开启时有缘偶遇雨泽公子,本想着自己獐眉鼠目寒碜得很,便不想与雨泽公子同行,免得玷污了雨泽公子的芳华。谁知还未挪步,便因自己瘆人,反而入了雨泽公子的眼睛。
雨泽公子道:“容凌公子,许久未见。”
容凌刚想点头致意,便听到有恶仆吆喝:“让开让开,你们这些碍眼的东西快些走开,我家子然公子乃信悟侯之弟,拦我们的路的,小心我禀告我们侯爷,把你们这些无知的蝼蚁通通砍了喂狗。”
容凌道完这句,引来一阵喧哗,满座食客莫不心生愤怒,骂道:“他柴子然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狂。信悟侯府本就庶子当家,向来是扶不上烂泥,有何了不起!”
一食客骂完,另一食客笑嘻嘻地接上:“柴子然道他家还是当年开国将军在世时的那个柴家吗?真真不知廉耻,当年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让他在中秋盛宴蒙蔽了众人的眼睛,取得‘神童’的荣殊,幸好圣上英明,一眼洞悉他的伪劣,还下旨夺取‘神童’之称,并罚他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又一食客哈哈大笑道:“入不入朝,对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有何区别,反正他就是一坨牛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有一食客惊疑不已,小声地嘀咕道:“当年的中秋盛宴,可是当众即时作诗,那柴子然不到半刻便做了一首诗,不似作弊啊!”
当然,那食客也只敢小声嘀咕,柴子然是在圣上面前亲口承认,他乃作弊,谁也不会怀疑。就算是怀疑,那人也得把念头烂死在肚子里,并且脑子要对柴子然作弊的事情,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