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没有派人来医院打听,无非就两个理由。
一个是他根本不在乎林殳意的生死,也就是说,这场战争其实在他的默认下,谁胜出就代表谁有能力接任林家大权。
第二种理由那就是他早就知道林殳意没事,事发那天,整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很短,而林凡派了人就在门口盯梢,回来给他汇报了消息。既然派了人在门口,显然林凡对符轻的计划也是一清二楚,但他没让人阻止这场枪击案,也没有在时候追究符轻的责任,这说明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着。
“你说对吗,爸?”林殳意偏着头,看着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的林凡开口说着。
同一时间,符轻也注视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是真害怕自己做的一切被林凡知道,期待林殳意刚才说的话都是哄骗自己的。
林家父女俩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谁也不让谁,似乎空气里传出了硝烟的味道。
“既然您那么想要看看我跟符轻究竟谁更有能力,怎么不让我们公开竞争?”林殳意再加一剂重料,她今天什么战略都不想了,只想用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方式解决掉所有麻烦。
她今天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林殳意想,至少不能让许槐离开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不知道是符轻还是林凡的小尾巴。她说了,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要放许槐离开。言而有信,她说的彻底,就是让所有人都不能强迫她。不论是符轻,还是林凡。
最后,林凡率先错开目光。
“看来你这些年还是长进了。”林凡如是说。
这话包涵的意思就多了,符轻白了脸,林凡这么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而林殳意,脸色同样不好看。她脑子里闪现过太多次跟死神擦肩而过的画面,她不能想象作为一个父亲,林凡是怎么做到对她的生死无动于衷的。
“这也要谢谢您娶回家的女人不是?如果这些年没有跟符轻的斗智斗勇,想来我现在也不会成长成为父亲你觉得合适继承我们林家的人。不是吗?”林殳意面露微笑,只是眼里,却带着寒意。
“你现在这是在指责我?”
林殳意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林凡眼里的深意越来越耐人寻味,林殳意说的没错,他是早就知道家里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还选择袖手旁观,作为看客看了这么当年好戏。但是,现在被林殳意这么直白的点出来,这可不代表他喜欢。
“不敢。”林殳意说。
林凡冷哼一身,自然不相信林殳意的话,“这规矩不是我定的,是我们林家的老祖宗定的。谁最后能掌管林家,那都是通过自己的本事拿到的。难道你认为我该为你破例?”当年,他们几兄弟争夺这家住之位时,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林殳意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将心底的情绪掩饰过去。她望着如今魂都不在这里的符轻,不由想笑。她伸手朝着符轻的方向指了指,“她不是林家的人,怎么,难道也能参加这场角逐?”
林凡的回答很明确,“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弟弟。是因为你这一辈只有你一个,所以,必要的竞争者也是必须存在的。”
听着耳边林凡的这番理论,林殳意只想大笑。她很好奇这样没有一点温情没有一点家的味道的林家是怎么在这漫漫时光的长河中存留下来的。而更好笑的是,居然林家的每一代人还对这样的理论感到这认同。
现在的林殳意当然不懂,从前反抗的人都被悄悄处理了。
“我弟弟?”林殳意不会傻到现在还要跟林凡理论这种竞争方式存在的对错,她抓住林凡话里的另一条讯息,笑了,“你说的是我还没上小学的弟弟?”
林凡没明白林殳意感到不屑的原因在哪里,“就算他现在还小,你就这么有把握以后他不会成为优秀家主?”
林殳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仅仅从符轻肚子里爬出来的种,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人生出半点野心。杀戮太多,但想要养废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林殳意将目光投向符轻,“可是,如果那是孩子不是您的呢?”她一开口,就带着有些止不住的恶意。
看见自以为机关算尽的林凡,突然间得知自己被戴了一顶大绿帽时,林殳意心中畅然。
林凡不是很喜欢在外面找女人吗?那现在知道他的女人也在外面找男人,想来一定觉得很舒爽吧?她说完后,盯着林凡的脸,不放过后者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林殳意虽然观察着林凡,但余光也没放过从刚才就开始坐立不安的符轻。
现在,当她这话刚说完时,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猛然一下从位置上跃起,抬脚就想跑的样子。
当符轻这动作刚做出来,甚至她还没来得及超前迈出一步,突然,就从她背后传来一股大力,那被女佣打理得优美贵气的长发,此刻被林凡揪在手中,狠狠一拽,才站起来的女人,蓦地一下倒回沙发。
同时,符轻发出一声惨叫。
“啊——”被拉扯的发丝像是要带着她的头皮脱离她的身体一样,她忍不住叫出来。
林凡眼里没半点怜惜,只有狠厉,“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狠狠地盯着手里的女人,语气非常不好。
想着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儿子,有可能不是自己的骨肉,林凡觉得荒唐透顶,又愤怒得想杀人。这种被戴绿帽和被欺骗的感觉,极度糟糕。
符轻哭哭啼啼,她呜呜地半天说不明白一句话。
以往她都是凭着这样哭闹让林凡答应自己任何条件,这一次,她失策了。
林凡对女人温柔,仅仅限于没有彻底触碰到他的利益和骄傲时。现在符轻给他戴绿帽这事儿,显然已经在他能包容的范围之外了。
“我问你话!林天意是谁的种!”林凡变得凶神恶煞,死死地看着沙发上的女人,早在林殳意提出这个假设时,他已经不信任符轻了。
“我,天意当然是,是……”你的,最后这两个字,却像是卡在符轻嗓子眼里,她张了张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