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槐一手紧紧拽着胸口的浴巾, 一手想推开林殳意, 可她因为羞愤低头,也没看眼前的人,一手就推上林殳意的前胸。
软软的,她的手触及的地方,意外的是软绵绵的……
许槐惊呆了, 即便是三年后,当她遇见林殳意,当她面对的人是这个女人的时候,她总是会被制压,总是会羞愤难忍而变得手忙脚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到最后,也总会出岔子,就像是现在这样……
居然会在见面的三分钟里,对眼前的人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袭-胸?”林殳意眼里带着几分玩味,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现在按在自己胸口的那只纤细的手,后者的指头好有些微微发皱,应该是先前洗澡的时候在浴室待的时间太长所致。
许槐本来就很羞赧了,现听见林殳意话里两个字连接的词,她的耳根开始渐渐泛红。她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现在干脆两只手都捏着浴巾的边角,生怕身上最后一点遮羞掉下去,她就真没脸见人了。可这样一来,也让她跟林殳意贴合地更近了,她没有多余的手来反抗林殳意,被后者严严实实地抱在怀中。
她不知,自己的这个举动,正中林殳意下怀。
“抱歉,我不是故意。你现在能不能松开我?”她努力让自己变得镇定,企图说服林殳意。
对林殳意自己而言,她脑子比许槐清醒不少。她知道现在最好是放开许槐,再来之前,陆荆州也不止一次让她要对许槐温和一点,最好什么都能顺着她,不要强迫她。这些她明白,可等到切切实实拥抱住眼前的人的那瞬间,她才知道,不对,陆荆州说得统统不对,她宁愿用强,也不想放手。
“让我抱一抱,很快……”林殳意没同意许槐的要求,她用力将许槐抱得更紧了,女子柔软娇曼的身躯现在跟完全她贴合,她甚至能感觉到被自己拥在怀中的人身体每一寸的曲线,林殳意承认,许槐的身体对她有致命的吸引。
林殳意将自己下颔搁在许槐脑袋上,现在后者的头发还- shi -漉漉的,没用吹风机吹干,林殳意却一点也不介意,她近乎贪婪地嗅着关于许槐身上每一处的气息。每一处,令她着迷,而神魂颠倒。
片刻后,林殳意终于放开了怀中的人。
彼时,许槐似乎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林殳意能感觉到许槐的变化,她的心思全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的,有关她的每一分变化,怎么会不明白?许槐的情绪从最开始见到她时的激动震惊变得平静,好似自己对她而言,已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了。林殳意看见当自己松开许槐后,后者没看她一眼,直接走进客房里。她亦步亦趋跟上去,目光紧锁在女子光-裸的后背,挪不开眼。
“你跟来做什么?”冷不丁的,走在前面的人开口。
许槐并没回头,林殳意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她说这话似乎没什么感情,以至于她也听不出来许槐此刻的情绪。
林殳意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压下心头泛起的苦涩,“找你。”她开口说。
许槐走到窗边,她仍旧背对着林殳意,也未曾回头,“有事?”她拿出自己这三年来可能唯一学会对抗林殳意的东西——冷漠,而后缓缓发问。
可能这不是林殳意预想中的重逢,她站在原地,陡然间发现自己在变得怯懦,不敢上前。
她在怕,怕被拒绝,还怕,这三年的等待和期盼,在许槐的心里不值一提,甚至在后者心里感到厌烦。
“来了这里怎么不跟我联系?”林殳意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轻松几分,继续说:“要不是我今天刚好在剧院,那不是要错过你?”
许槐本还在纳闷林殳意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消息了,她虽然跟着团里一起来演出,但因为顶替的是自己室友的名字,就连海报上写的也不是她的本名。何况,地球这么大,林殳意的势力不可能延伸到世界各个角落,只要她不在K国,许槐想,林殳意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想要在六十多亿人口中找到自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偏偏,演出正好被林殳意瞅见了。
许槐背对着林殳意苦笑两声,这是天意吗?上天让她跟眼前的女人再次重逢?为什么呢?难道是来考验她?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许槐转身,她双臂抱在胸前,目光迎上林殳意,毫不退缩,“可是,我来了为什么要联系你?错过,不好吗?”
她想,自己已经比三年前更勇敢了。
许槐的话,让林殳意一愣。见面不过十分钟,可是许槐已经给了她太多意外。以至于现在林殳意脑子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她预感,许槐变成了一束光,她追不上了。
错过不好吗?当然不好!
“我们不是旧识吗?”她佯装镇静,内心却迎来暴风雨的夜晚,黑漆漆,海浪翻涌,极为不平静。
许槐穿着酒店的拖鞋,跟林殳意相比时,她似乎显得更娇小了。“旧识又怎么样呢?林老板,我们早无瓜葛。”她薄唇轻启,将心里的话不疾不徐地道出来。
林殳意不知道,这句话,在三年时间里,许槐曾经一个人对着镜子,默默地练习了成千上万遍。只为了跟她再见面时,不会因为心有不甘而变得惊慌失措,自乱阵脚。
她也不知道,现在许槐的小腿,在轻微颤抖。
有些话,说出口,就会耗费全身的力气,一点也不简单。
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现在她唯一知道的是,是自己被“早无瓜葛”这四个自己,砸得头破血流。
可是,到底是林殳意,面对千军万马都能处事不惊的林殳意,心脏像是被放进真空中,明明很痛了,可面上还表现得像是古井无波般平静。“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她犹豫了一下,斟酌了一下,将心头的话讲出来。
“朋友?”这两个字让许槐拧眉,“林老板,你见过哪个人能跟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做朋友的?”许槐在讲这话时,没带着指控,可就让林殳意感到窒息了。
这一次,已经不是头破血流而是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