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当年曾有一位姓拓跋的公子在老爷府上住了好些个时日,想必那人就是战蝾国先皇吧。”
段绍堂点了点头,“不错,承安算起来与我也是同宗兄弟。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劝周魁归顺战蝾国的。”
周魁有些为难的说道“虽然段大人与我是旧识,又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可投降战蝾国到底是做了卖国贼,我周魁堂堂八尺男儿岂不是愧对天下了。”
段绍堂笑道“周将军的难处我自然是明白的,那你可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何要做官?”
周魁回忆着说道“我当初被段大人所救,回乡途中看见了临州暴、乱,父母官携着家眷逃跑,置百姓于水火不顾,便折回京城参加了武举。”
“周将军当初选择做官是为了保护百姓,皇上近年来久病不愈,听说一个妃子在幕后把持着朝政,周国早就不是二十年前的国富兵强了。如今战蝾国几十万大军攻来,就算你守得住一时,又岂能守得住一世,再说两国之间交战,真正受苦的还不是百姓,男子打仗在外,有家不能回,女子守在家中,夫妻不得见,孩童没了父母,最惨的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周将军死守城中,最后城中百姓也不过是生灵涂炭,战争持续的越久将士伤亡也就越多。如果周大人肯归顺战蝾国,那不也是保护了百姓吗。”
周魁点了点头“段大人说的也是我一早就想过的,照现在这样子来看,死守下去这城早晚得破。我周魁不是孑然一身的光棍,我还有老婆孩子,若是这城破了,只怕我阿苏也要跟着我遭殃了。我做官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也不是为了报效朝廷,只不过是为了保护百姓而已。这天下由谁来做对我来说也都一样,但惹得一个卖国的名声到底是不好的。归顺战蝾国可以,但我要以归顺当年定国公的名义献城!”
为了拿下柳州,段绍堂这已经死了二十几年的人只得突然诈尸了。
柳州各个郡县之中有不少将领昔日都是段绍堂父亲段天麟的部下,后来段绍堂袭承定国公爵位之后这些将领也跟随过段绍堂,大多数都受过段绍堂的恩惠。段绍堂当年礼贤下士,对麾下将士十分体恤,深受部下爱戴。二十年前段绍堂误食天命草乃真命天子的传言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更有不少将士扬言愿意追随段绍堂尊她为王,段绍堂也正是因为这个传言不得不做了一个死人。
段绍堂没死的消息一经传出,不少将领都带着兵马前来投奔,更有的将领一早就等候在城中,段绍堂大军来到的时候直接开成献出了城池。
入夜,秦北看着桌上的地图,“什么人 !”秦北听见帐外有响动,拿起剑冲了出去。
只见一蒙面人转身要走,秦北飞身攻了过去,蒙面人拔出手中长剑,两人打在一起,秦北一时间有些恍惚,竟觉得眼前的人是许清月,“清月,是不是你!”
黑衣人飞身离开,秦北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黑衣人肩膀,黑衣人转身用剑刺向秦北,秦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知道,如果眼前的黑衣人是许清月,那么黑衣人手中的剑一定不会刺下去。果然如秦北所料,那剑离秦北喉咙不到一寸便停住了。
黑衣人双眉紧蹙,眼中似乎有些朦雾,冷冷的说道“为什么不躲!”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秦北摘下许清月面具,“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离开我。”
许清月并不理会秦北,转身要走,秦北上前拉住对方的手,“清月,你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的离开我?”
“秦大人自重!”
“清月,皇上已经同意为我们赐婚,难道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再回去做杀手吗。”
“秦大人与玉姝郡主郎才女貌,清月又怎么忍心棒打鸳鸯呢。”
“我什么时候和玉姝郎才女貌了。”秦北被许清月那么一说倒是有些急了。
“玉姝郡主都告诉我了,且你们又有婚约在先,玉姝郡主对你情深意重,你又岂能负她。而且你心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是玉姝郡主。”
“婚约?我什么时候和她有婚约了,而且我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玉姝郡主啊……”
“可那晚我亲眼看见你们两个……你们……”
“我们怎么了?”
“你们两个在房中亲热……”许清月将自己当日看到的和玉姝对自己说过的话都讲给了秦北。
秦北哭丧着脸说道“你看到的那件事,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如果是真的,那也一定是我喝醉了,误把那人当成了你。而且我跟玉姝根本就没有婚约的,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心里有过的人也不是她。玉姝和她老爹一样狡猾,她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呢。”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心里的人不是玉姝又会是谁?”
“是已故的长公主拓跋瑾萱。”秦北将自己与拓跋瑾萱和玉姝有过的交集又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许清月。
☆、六十六章
周国皇上躺在龙床之上,面色苍白,形似枯槁,“爱妃……朕的药……”
地上的女子一袭金黄色的长衫,虽说已过不惑之年,但仍难掩倾城之色,女子端起桌上的药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看了眼床上的人,“只怕皇上喝不到这药了!”说完将碗中的药倒在了地上。
“爱妃……这是为何?”床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女子的一举一动。
女子一声冷笑,那笑看起来十分- yin -森,“本宫等今天等了二十几年了,当年你杀了我相公,又将我掳到宫中做了你的妃子,本宫忍辱负重二十几年,就是为了今天,本宫要亲手毁了你的国家,本宫要杀掉所有与我相公的死有关的人。”
“四弟的死与朕有关不假,可朕对你也是情真意切……这二十几年来朕对你宠爱有加,放着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你一人,对你呵护备至,难道朕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见吗?你怎能忍心加害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