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皱眉,“你就这么有信心她一定会帮我们,不会对我们起歹心?”
“对,我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资本。”
蒲牢看到阿絮眉眼沉着,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不禁怔神。
阿絮说:“就凭我灵脉里的诏谕之契,没有人敢动我。阿狰知道我代表着什么,我对她的利用价值远大于她对我。况且,如果她敢动我一根毫毛,葛天族绝不会放过她,不,或许说葛天寅根本不会给她那种机会。”
阿絮握住蒲牢冰冷的手,靠在她肩旁,说:“秋宁你为什么以为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小时候,不是你一直在我耳边说,我会飞向属于我更广阔的天空,直至睥睨天下群雄?现在,我能感到一股股力量正慢慢在我体内涌动,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最强的存在,然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阿絮抱在蒲牢身后的手慢慢收紧,握成拳头。她再也不会让蒲牢经历童年时的孤独,不会让蒲牢独自默默承担沉重的责任,更不会让龙玉朗这等无耻之辈玷污蒲牢的清誉、践踏蒲牢的尊严。
蒲牢抱紧她,亲吻她的唇角,“你会越来越好的,但是不要太勉强自己,我会心疼的。”
“嘿嘿,不会啦。”阿絮笑着说,“只要一想着能够和你一起平安、快乐地生活,我就赶紧十足,浑身都是力气。”
“嗯。”
阿絮爬下床去找手机,“现在几点了?”
蒲牢问她:“还睡一会吗?”
阿絮抱怨道:“被阿狰一折腾,睡意全无。”
蒲牢笑着搂住她的腰,小声问:“那腰还痛吗?”
阿絮手抖了一下,敲她脑袋,“托你的福,痛的要死。”
蒲牢委屈道:“还不是你昨天撒酒疯,乱搞小三就算了,居然还拒认亲妻。”
“呃。”阿絮举起手掌,说,“我发誓,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蒲牢也有些奇怪,先前被阿絮气晕了,没细想,但是现在琢磨一下,这事儿是有点不对,就算阿絮喝的再多,有灵息护体,怎么也不该醉成那样,还满口跑火车,而且似乎产生了幻象......
阿絮摸摸下巴,“我怀疑昨天喝的酒里面有迷幻药一类的东西。”
蒲牢说:“那是自助,别人吃了都没问题,只有你......”顿一顿,接着说,“龙儿,那家店是唐雪妃带我们去的,我们吃的东西她随时都能碰——你就没有怀疑过唐雪妃吗?”
阿絮长叹一气,点一下头,有些无奈地说:“秋宁,妃妃是我朋友。我和她很早就认识了,读同一个幼稚园。虽然在幼稚园的时间很远了,但我依然还有一点印象。那个时候我胆子很小,经常被人欺负,还不敢反抗,其他小朋友都默默看着,只有妃妃站出来替我说过话。一直以来,她都很照顾我。在凡尘里,她和子木是我唯二的朋友,现在小木头不在了,我不想放着妃妃不管。”
蒲牢垂了垂眼,说:“唐雪妃体质噩爻,还有很多的地方。”
阿絮沉默片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低声说:“我知道。我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旋即笑道,“晚上约她一起玩吧。昨天她不是说连着几天送来的病人让她不舒服吗,该好好关心她一下。”
“龙儿......”
阿絮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嘴唇,撒娇道:“相信我嘛,好不好?”
蒲牢无奈,想到阿絮心中自有打算,便不再多说,陪着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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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的时候阿絮和蒲牢提前到医院去接唐雪妃,坐电梯的时候又碰到了上次遇见的柳医生。这回他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
阿絮想着怎么也算见过一面,就跟他问了声好,“柳医生。”
柳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到阿絮身上,点了点头。
阿絮笑了笑,低头看到他左胸上挂的铭牌,写着“柳夜生”三个字。
出电梯的时候,阿絮对蒲牢说:“那个柳医生的名字好奇怪,叫柳夜生。”
蒲牢说:“怎么奇怪了?”
阿絮道:“就像说是晚上出生的一样。”
蒲牢噗嗤笑了,“没准就是那个意思。”
后面的走廊上急冲冲跑来一队医生护士,推着病人手推车,躺着的伤患脸上还盖着一层白布单。
“请让一下。”跑在前面的护士推了阿絮一下,阿絮噢了一声跳到一旁,眼睛一瞟,无意之间看到推车上的布单掀起一角,露出下面的人头。那人的头顶开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里面黑洞洞的,在走廊的灯光下隐约能看见一些血水和粉红的黏膜。
咕叽。
突然有什么响声。
阿絮定一定神,再往那人脑袋看去,面容一僵。
咕叽。
方才那人头顶黑洞洞的小洞里,蓦然探出一只小小的脑袋,模糊的五官挤在长满长毛的小脸上,对着阿絮咧开嘴。
阿絮动动嘴唇,喃喃道:“猴子。”
蒲牢敏锐地向医生护士推车的方向看去。
阿絮按了按太阳- xue -,问她,“你看不见吗?”
蒲牢摇头,“只能感到很重的- yin -气,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阿絮心中了然,这回定然也和以前预知的片段一样,她又看到了还未发生的事情。阿絮定了定神,说:“我突然想起来,在靠近热带的南方地带,有一种才叫做‘猴脑汤’的菜。”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阿絮说:“我看到从人的脑袋里钻出一只小猴子,就想起来了。”
蒲牢忽的朝手术室的方向抬起头,沉下脸来,“手术室里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