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揉揉阿絮的头发,叹一口气。总算是摸到了,还是揉揉龙儿的脑袋心里踏实。
“啊,原来是这样。”阿絮眼睛一亮,激动道,“这样的话,就能解释最后一个问题了。”
“墨猴吗?”
“嗯。”阿絮应道,“我记得当时柳夜生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盒子,我很好奇,问了小护士,小护士说那是柳医生的家传宝砚。这篇文章上说墨猴多成形于笔筒中,也有极少数的寄身在宝砚里。古时候的文人养墨猴,驱使它们研磨递纸,久而久之墨猴也精通文道,逐渐将主人取而代之。”
阿絮想了想,说:“我猜柳夜生用宝砚养了墨猴猴王,想用墨猴控制人,再让这些人在凡尘做什么事,可是没想到中间出了差错,最后把人弄死了。可是柳夜生到底要他们做什么呢......”
“不知道,把柳夜生抓起来就知道了。麻烦的是他身后肯定有大人物撑腰,不然城隍和土地神不会对他的恶行不闻不问。”
阿絮嘿嘿笑了一声,勾住蒲牢脖子说:“不怕,我们这儿有更大的人物撑腰,蒲牢神君,大不大?”
蒲牢捏捏她的小脸蛋,满脸宠溺地说:“大。”可是蒲牢心里清楚,这也就是在现世,只要进入四方秘境,她就如同蝼蚁,任人宰割了。她在心中悄悄对阿絮说:龙儿啊,你一定更坚强,更强大,因为在今后的路上,我就真的无法保护你了,相反,还要寻求你的庇护。
第二早阿絮就拖着蒲牢到老太家里,在她儿子的书房里搜出了一只柳木做的笔筒,里面还剩了一点干果,沾着几根黑色的猴毛,墨猴已经不见了。
阿絮握着笔筒说:“这就是证据,只要拿着这个再抢到他的砚,他就没法否认墨猴的事实,然后我们再追问他害人的理由,在他身后撑腰的是谁。”
于是两人又赶忙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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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对面的银座大厦上,少女纯白的长发翻飞。
“阁下。”白次四鳞略一欠身,恭敬道,“您要小人查的事,小人已经办好了。”
阿狰微笑着坐在栅栏上,两腿悬在空中,一口一口咬着鲜嫩多汁的雪梨,看到楼下匆匆跑进医院的两点人影。
白次四鳞说:“昨日我跟着神君见到了您说的那个女人,她的耳垂上的确有一个很小的黑点,用‘蛇之目’破译密咒,是一枚袖珍刺青。”
阿狰弯弯嘴角,“什么样的刺青啊?”
白次四鳞颔首,“模样很奇特,看起来像一片六角雪花,周围还有一圈浮云流水似的纹环”
“哈哈哈哈。”阿狰笑了。忽的,她皱起眉,目光- yin -鸷,沉沉念道:滕六冰晶。
作者有话要说: 附注(如无法理解该处内容,请阅下条)
①:现世龙族灭亡始末及葛天卿与葛天黎的东海之战,详见《嫏媓赋》。
☆、葛天长生篇-32
三炮走上前,取了一枚灵能珠给白次四鳞,沉一沉眸,半笑着说:“行了,没你的事了,走吧。”又给了她一株忘忧草,“把这个吃了,不该你知道的事,还是忘了的好。”
“奴婢知道。”白次四鳞爽快地咽下忘忧草,拿着灵珠离开了。
嘭——
前方传来一声响声,三炮向栅栏望去,见阿狰一只拳头将铁栅栏砸变了形。
三炮担忧地低声唤道:“主公。”
阿狰沉一沉脸,抬起手臂指向天空,“滕六冰晶,墟天北十六岛霜吻雪国的王徽,你告诉我,现世有何人晓得!又有何人能把霜吻的王徽刻在一个现世小女娃的身上!”
“主公......”
阿狰猛地回过头,两眼血丝纵横,低声骂道:“我就说当年我藏元神在龙珠里的事怎么这么容易就骗过了那个恶魔,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从一开始葛天黎就派三姨母安插好了人手,一直在监视我。”
三炮按住她的拳头,劝道:“主公,请冷静。阿絮姐已经去找柳夜生了,海东青不会坐视不管,虽然有蒲牢在她身边,但海东青也是正神级,解决起来未免有些麻烦......”
阿狰叹一声气,“用得着我去吗?”自嘲一笑,“见到丫头,雄库鲁一定会向她下跪。”
三炮问:“海东青会把阿絮姐认作主公吗?”
阿狰笑了笑,拉好披风的帽子,骑上猞猁望向白头峰的方向,“随他喜欢。”
三炮沉默少许,向前走两步坐在阿狰身后,抱住她,侧脸贴在阿狰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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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和蒲牢进了医院,走过护士站的时候,和阿絮聊过天的小护士正坐在前台值班,看到她们跟她们打招呼,“哎,是你们啊,小唐她今天休息。”
阿絮转头对她笑了笑,“嗯,没事。请问柳医生在吗?”
小护士说:“柳医生正在手术室,你们找他啊,现在这儿坐坐吧。”
阿絮委婉谢绝,“不了,谢谢。”退下身朝蒲牢点了下头,蒲牢走上前叫住小护士,“喂。”
小护士看向她,“还有事吗?”
蒲牢瞳色逐渐转金,眸中瞳仁竖起,在小护士耳畔打了一个响指。
啪。
轻微一响,整个楼道里弥漫起浓厚的水雾,小护士睁着眼睛,面上保持着刚才的表情,一动不动立在原地。方才还充满各种声响的房间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以原来的姿态静止不动。
手术室外亮着红的“手术中”三个字悄然熄灭,两扇合起的推门显得格外沉重。
阿絮小步跑到专家办公室门外,找到挂着柳夜生名牌的房间,略微用力,一掌推开了房门,问蒲牢:“宝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