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瑜点头,又想着席桑莱看不见,遂开口,“恩,有人威胁我!”她想到开始受到的白眼,语气不由委屈了两分。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负的小孩,一下子找到了靠山,将心头的那些不开心呀,一股脑儿全部倒出来。
“威胁你?”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倏然冷了下去,像是变得危险了。“谁?”冰冷的一个字,席桑莱有些动怒。
她愿意花钱,不是说她太有慈善心,喜欢从事这种没有任何回报的事业,而只是因为这样能让她家的小孩在另一头得到好的照顾。可这照顾,不是让别人来欺负她的。更不要说威胁了,席桑莱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了,另一只没拿着电话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衬衣早被她挽至这手肘,露出的小臂上的筋骨,血管似乎爆起来了,一条一条,清晰地在她的雪白的皮肤下微微跳动。
席桑莱表示,这一刻她是有点想要打人的。
“你别急呀!”尤瑜听见席桑莱这头似乎在跟秘书室联系订机票的事,赶紧阻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报警了。”
一听,都要报警了,席桑莱更不会迟疑了。她早拨通了内线,让连蕊大秘书看看今天最近到S市的机票,如果没有直达的,她要转机最快的,必须今天到的!
“报警?有人对你动手了?”此刻,总裁办公室弥漫着一股低压,席桑莱内线的电话还没挂断,让在那头一边接电话一边上网查航班的连蕊大秘书吓了一跳,她家大BOSS,感觉好恐怖啊!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中午十二点有一班直达的飞机,她赶紧订票,回复到电话那头的人,“席总,机票已经订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是中午十二点的,您看是不是要……”
她的话还没说话,秘书部的玻璃门已经从外面被人推开了,席桑莱站在门口,“现在走。”席桑莱心里决定要去S市时,已经收拾东西了。她是一刻也待不了了。电话里尤瑜虽然说了她只是被人口头威胁不要夺多管闲事,可在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席桑莱一点也不放心。
这时候,尤瑜不知道她家的老婆大人已经脑补出了一系列的乡村谋杀案了。什么荒野抛尸,什么墙中缝尸,什么碎肉埋尸,席总将她见过的经典的犯罪案例全部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越想越心惊,她要赶紧到她家小姑娘身边去。至少,席桑莱想,在别人剁了尤瑜前,她得把人给砍了!
尤瑜在电话里已经听见了她跟秘书长的对话,她站在小土房子里急得直跳脚,“哎呀,给你说了没事没事啦,席桑莱,你,你怎么不听话啊!”
不听话?这三个字让席桑莱走路的脚步顿了一下,急急忙忙在她身后提着公文包赶过来的大秘书长差点一跟斗贴在她后背上,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席桑莱微微皱眉。
“我只要你听话。”她无奈,她家的小孩总是能弄出点让她担心的事情,还让她听话?这个家,究竟是谁最该听话?
嘴角扯出了一抹宠溺的微笑,席桑莱压根没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秘书长摸着冷汗的模样,又大步向前了。
才受了惊吓的秘书长:“……”走路就走路啊,不要突然停下来啊喂!急刹车容易出车祸!
可她家的大BOSS并不能听见她的呐喊。
这个时间点不早了,席桑莱赶到机场的时候,刚过了安检,广播里开始催促登机了。
连秘书也跟着一块儿去了,席桑莱觉得没必要,可在路上连蕊大秘书听说了尤瑜遇见的事情,觉得她去跟当地的警方沟通比较好,她想她家老板肯定是没什么耐心去管别人家的事情的,到时会一走了之,尤瑜肯定不会放心。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到了S市后,时间是下午。席桑莱没那么多耐心,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去了H县。
她在尤瑜去之前,就已经查好了路线,本来是想要让尤瑜跟着樊村长进村子的时候看看路线,不要被人骗了,她哪知道她家小孩那天在寒风中跟村长大爷唠嗑了一路,四周黑漆漆的,别说看路线对不对,她连看路线的这个想法丁点都没。
县城路边有很多小山轮车,还有摩托车。席桑莱选择了山轮车。连大秘书表示不能理解,摩托车可能在这种小山路上更好走一点吧?
席桑莱给出的回答很干脆,“我不会骑摩托,我既不想抱你也不想抱那些男人。”
连蕊大秘书:“……”好,你厉害,你有理,你都对!可是心里那种挥之不去的被嫌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作为首席大秘书的她,被老板嫌弃了。这种念头,在连蕊大秘书到了小村子这几个小时的路程中,一直萦绕在心头,像是一团乌云,心塞死了。
而席桑莱则是皱着眉,她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两翅膀,在天上飞了。
很巧合的,席桑莱在催促着山轮车的师傅开快一点的时候,追上了正准备回家的大城。
可能因为席桑莱真的太扎眼了,毕竟在这样的山间,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考究的黑色西服的女人可不常见,而且还是一个特别好看的女人。大城不由多望了几眼,试探着问:“小姐,你是去俺们村的?”
席桑莱没答应陌生人问话的习惯,想要跟她搭讪的人多了去了,她难道要一一回答吗?
何况,更重要的,席桑莱几乎是一眼就知道了跟前这人是谁。
她家小孩说,叫大城的每隔一天会下山卖鸡蛋,骑着摩托车,身材魁梧,个子一米七左右。
席桑莱冷笑,一米七左右,那不是比她还矮?她一米七的身高,现在从办公室出来,还没来得及换高跟鞋,站起来怎么也有一米七五吧?想要打架,她可不怕。
坐在三轮车里的女人神态倨傲,似乎自带着一股让人不可侵犯的气场。大城看得有些发痴,这么好看的人,就算是在镇上,他也没见过。
那种视线,虽然不至于流里流气,但是却带着一股子的侵犯。
席桑莱感觉到了,她眉宇间似乎变得更冷了,好像谁伸手触摸,手指头贴着她眉心都能结冰一样。
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旁边的人的视线像是跗骨之蛆,让她百般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