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那个小岛上长满了一种纤细柔美的花树,开出的花儿娇小可人,一簇簇拥抱在一起,海风吹来的时候漫天纷飞,就像晴空里盛舞的雪花。
少主是个娇蛮又任- xing -的女子,像个长不大的坏小孩。她总是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折磨人,但对分寸又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把人逼入绝境。
而对蒲牢,少主并没有过分的要求,只不过偏爱调弄她,刺激她的自尊心罢了。
蒲牢的脚镣一直锁着,手铐会依据少主的安排取下来,好让她干活。
少主不是每一天都在岛上,时常会出远门,一去就是十几日,一点音讯也没有。
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格扶宫那边也没有人来找蒲牢,恐怕是这海岛太偏僻,隐藏在茫茫时海里,就是谭弘文也无从寻觅。
日子一天天过去,蒲牢坐在沙滩的岩石上遥望深海,看着广阔的海面,她会不禁感叹:这是多么寂寞的海啊,空中没有海鸟,水中没有游鱼,更别说勇敢的帆船。
身边的这群人整日守在孤独的海岛上,什么也没有,除了风,就是花儿,他们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龙儿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愿与她相认?还是说......她才是认错人的那一个?
裸着小腿的姑娘提着裙摆汲水而来,振臂呼喊:“绿芙蓉!绿芙蓉!”
蒲牢皱眉,她不叫这个名字,是少主硬扣在她头上的。
“绿芙蓉。”远远望见蒲牢,姑娘笑开颜,急忙跑过来:“快回去沐浴更衣!”
蒲牢从巨石上跳下来,姑娘上前握住她的手,撩起她因油污黏在一起的发丝:“看看你,都脏成什么样了,每天都在海边发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打整打整自个儿。”
蒲牢想了想,说:“今天的豆子我都摘完了,海陀经也抄完了,合子香也磨好了,没有落下的活。”
姑娘掩唇笑:“嗨呀,奴家又没有责怪你偷懒,是少主回来了。”
蒲牢瞳孔微微放大:她回来了?
那——这一次她会不会认出她?
蒲牢低下头,两手藏在破烂的粗布袖子里瑟瑟发抖。她等她很久了,一直在等她。等她想起过去,回忆起所有,等她与她相认,投入她的怀中。
等到那一天,她一定要紧紧抱住她,然后......
“绿芙蓉,绿芙蓉!”
蒲牢回过神:“啊,她回来了?”
姑娘牵着她的手走上石子路:“是啊,少主回来了,传你去伺候呢。”
“我知道了......”
少主的府邸建在小岛西部的山地上,房屋高低错落有致,每一扇窗都能看到心旷神怡的海景。
蒲牢梳洗完毕,挑了件简单的青衣穿上,跟着侍女登上最高的阁楼。
挽着双环髻的丫鬟拉开青松障子,房内天窗洞开,嵌在黑夜里的月亮又大又圆,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少主卧在美人榻,身着月白长裙,胸口左右各绣一只白鹤,两相飞鸣。
她转过身,灰蓝的眸子映出蒲牢沉寂的面容:“芙蓉娘子来了。”
侍女略一欠身,退出障子。
少主说:“其他人都下去吧。”
蒲牢候在原地没有动弹,等待主人的命令。
少主说:“芙蓉娘子,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想我吗?”
蒲牢眼珠移动。
少主淡淡地笑:“你肯定不会想我,我知道,你在心底恨我,恨我把你掳到这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每天折磨你,害你与你的朋友失去联系,无法与你亲爱的龙儿相聚。我还知道,你在心底怕我,因为我是无恶不作的西弗少主。”
蒲牢长呼一气。不,我从未有恨。有的,只是怨。怨你至始至终不能认出我,不愿想起我......怨你不顾往昔情谊肆意玩弄我。龙儿,倘若有朝一日让我知道你这几月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到时候休怪我不留情面。
少主两手叠放在腰间,凝神闭目:“绿芙蓉,过来。”
蒲牢沉一沉眸,慢慢走过去。
“跪下。”
蒲牢深深看了她一眼,冷漠的少主安静躺在绒毯上,神情安详。
少主又一遍重复,声音像透明的玻璃珠子落入冰河:“跪下。”
蒲牢的身子一点点矮下去,左腿弯曲,贴在木板,再放下右腿,跪立在她脚旁。
少主闭着眼说:“说说话吧。”
蒲牢回道,- xing -子淡淡的:“我没有什么说的。”
“在主人面前,奴隶该怎么称呼自己?”
蒲牢咽一口唾沫,声如蚊蚋:“奴婢......没什么想说的。”
少主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就给我捶腿吧。”
“是。”
蒲牢顺从地答应,把手放在少主的裙摆上,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触摸她的双腿。
少主幽幽道:“你要好好给我捶腿,不论重了还是轻了,只要不合我的心意,我都要惩罚你。”
蒲牢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的力道上,虽然她自认为捶腿的力度非常合适,但她心里很清楚,少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香燃半刻,抖落一寸灰。
少主说:“重了,你弄疼我了。”
蒲牢立马停下手。
少主道:“我要惩罚你。罚你什么好呢......这样好了,绿芙蓉,你脱一件衣裳吧。”
蒲牢怔怔看向她。
少主嘴角勾起的笑带着几分邪魅,她举起食指说:“只要你出一次错,就脱一件衣服,直到脱完为止。”
蒲牢沉下眼。
少主冷冷看着她:“还不动手?等着本少主亲自帮你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