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下人拖长尾音的低呼,江远撑起身子,清澈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倾瑶双眼迷蒙地望着她,予取予求的模样,她在梦里也曾见过,只是每当她想要抱紧她的时候那梦便醒了。眼下这情景会不会也只是个梦?
江远轻抚着少女的下巴,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双唇相贴的瞬间,两人心下皆是一声满足的叹息。
她一个激灵坐回去,这不是梦。
沙发上的少女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坐起来,静静凝望着她,眼里的哀伤淡淡的,却一下刺中了她的心。
“对不起,我以为是在梦里。”江远下意识地解释。
“你梦里也会有我吗?”倾瑶如同梦呓一般,“我还以为在意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这个小坏蛋,每次都在我梦里使了坏就跑,”江远捏捏她的鼻子,“雨停了,先回家吧。”
倾瑶扣紧她的手跟在她身后,另一只手先是抚上自己的鼻尖,随即摩挲着慢慢滑到唇隙。若是江远此时回头便能看到,她的眼中皆是绵绵情意。
走到公寓楼下,江远接起一个电话。
倾瑶熟练地按完防盗门的密码,用脚尖抵着门,抬起两人相扣的手,一个一个手指看过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小姐姐的手指也很玲珑可爱,和她的人一样,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看完一遍,江远还在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她心不在焉听见“护照”,“交换”,“一起”这样的只言片语。
江远挂下电话,打量了她一眼,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暗怪这个多事的陈易如,暑假里打什么电话,就算一起当交换生,有什么事不能见面再说?
楼道里的- yin -凉让刚淋了点儿雨的两人双双打了个寒噤,江远迈开步子往上跑,倾瑶微微一愣,被她拽着手也跟着跑动起来,跑到家门口,江远转过来,手指竖在唇前:“嘘——咱们吓他们一跳。”
才吓不到呢,来的人是不是咱俩,你爸妈心里没数吗?倾瑶默默吐槽,却仍是配合地跟着她蹑手蹑脚往主卧走。
江远猛地打开房门,大喊一声“Surprise!”便跳到一旁,跟在后面的倾瑶瞬间被她手中洒出的礼花淹没。
房间里的窗帘全部拉上了,蛋糕上插着小小的莲型电子蜡烛,旁边摆着红酒和开瓶器,江远的脸映在淡淡的烛光里,嘴唇一张一合,唱着生日歌。
倾瑶看着她日思夜想的人和这份意料之外的礼物,百感交集。
“愣什么呢,许愿呀。”江远拉拉她的手。
倾瑶反握回去,闭着眼轻道:“还是那两个吧,世界和平家人平安喜乐……”
“喂喂只有家人吗,我好伤心啊。”江远作着西子捧心状。
“嗯……”倾瑶在心里默念,满天神佛如果有灵,惟愿此刻即是永远。
愿许完了,电子蜡烛还在欢快地唱着歌。江远瞅了瞅它,啧啧道:“电力可真持久,我出门前插上的。”
倾瑶拉开窗帘,立时见到空气中的小浮尘在阳光中翩跹起舞,她闻言狐疑地看向桌上的蛋糕:“放了这么久?那这蛋糕还能吃嘛?”
“没关系呀,反正是你吃,”江远眯起眼看她,“再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倾瑶嘴角一抽,再次默念,如果有哪位路过的神灵接收到了第三个愿望,麻烦退还给她。七年来聚少离多,她单记得小姐姐对她温柔体贴,却忘了对方是个坏心眼的人。
“好啦,是刚刚进门摆的。”见她皱眉,江远掐掐她的脸说。
第30章 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吃完蛋糕收拾好残局,江远自然地把红酒也收了起来,看得倾瑶目瞪口呆,敢情红酒就是个烘托气氛的摆设?那开瓶器呢,红酒带来的亲友团吗?
见她吃惊的样子,江远义正辞严道:“每次一喝酒就误事,酒色害人,还是不碰为妙。”
倾瑶摸摸鼻子,正要说些什么,门铃兀然响了,江远忙过去开门。
“南溪?”看清门外的人,江远转向倾瑶说,“又一个来给你祝生日的。”语中隐隐有些醋意。
许久不见,倾瑶觉得南溪变了许多,但细一打量又说不出是哪里,见南溪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她这才注意到,原来南溪剪了短发,还做了挑染。
南溪本就是飒爽的美人,这么一来更是雌雄莫辨,英姿勃勃,身为资深颜控的倾瑶几乎看直了眼。
受到她热烈的注视,南溪落落大方回以微笑。
立在她们之间的江远转身去厨房倒水。
倾瑶坐到气场陡然变强的南溪身边,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姐姐,你,你变化好大啊。”
“还行吗?理发师竭力推荐我,他太能说了,我一不小心就被说服了。”南溪捻了捻额前的短发。
“岂止是还行。”倾瑶作晕厥状。
“夸张,”南溪轻笑,递给她一本薄薄的书,“喏,生日礼物。不知道送什么,就去书店挑了本合眼缘的小说。”
倾瑶接到手里细看,书的封面一片纯白,画面中,冰天雪地里一个小小的雪人系着红色的围巾,书名却是意思完全相反的《暖暖》。
“是《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作者写的,不过你太小了,可能没看过那本书呢。”南溪见她小心翼翼尽量不碰到书的封面,又找出一张书面,“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就一起买了。”
倾瑶有些意外:“姐姐,你怎么知道?”
“你说过的,忘了吗?”南溪扬眉。
倾瑶回忆了一下,困惑道:“我有说过吗?”
“大概是去年吧,你说有同学跟你借书,书还回来不但弄脏了,还有好几处折痕,你后来再也没借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