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这个供词……
苏西晏看了看陈君的尸体手腕处,的确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只不过因为之前他被揍地凄惨的样子,他一直没发现。
“是谁杀了你?”
苏西晏开口询问, 他相信这个时候他没有撒谎的必要。
陈君自笔录开始一直都是满脸呆滞地卡在墙里,问什么说什么。但是提到这个问题, 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宋婉, 我女朋友和她那个小白脸联起手来杀了我。”
看起来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苏西晏点头,继续询问。
“那我身后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警察小哥顺着苏西晏的手看向那个被开肠破肚的女尸,还有她挂在那边的一大串肠子,脸色一白,差点没忍住呕出来。白月英很有同情心地递出去一个塑料袋。
“稍微忍忍啊,做完笔录再吐,你受不了就别多看那个。”
警察小哥神情恍惚地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塑料袋。看看冰柜里那具可怖的尸体,再看看面前全都神情自若的三人,他的内心感觉非常微妙……
明明他才是军校出生,处理过多起杀人事件的专业人士吧?为什么搞得他现在像是一个记录员一样?他给警员拖后腿了吗?
这些人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啊!
对于他的疑问,白月英表示她已经看过很多恐怖的尸体了,习惯之后就当自己是在看美国恐怖大片,不会有啥问题。至于苏西晏他们……
以各种生前恐怖模样飘来飘去的鬼魂可比尸体多的多,他们早就看腻了。除了类似烤人尸的那种挑战极限程度的,苏西晏对其他的都能非常冷静。
陈君对于宋婉现在的样子似乎非常得意,他盯着尸体破开的胸腹部,笑容扭曲而充满快意。
“没错,就是她。”
“你杀了她?”
“不是,”陈君的情绪一下子就低沉下来,“我不能走出这个殡仪馆,她是死了之后才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于自己不能亲手杀死女友非常失望。
“她的死因是什么?”
白月英迅速翻动资料本,翻到对应资料后,她皱起眉头。
“宋婉的死因也是自杀。”
“她服食过量安眠药,事先又没有发出过求救信息,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亡。”
“她怎么可能是自杀的,”陈君不待人问,就自行回答。他盯着宋婉的尸体发出冷笑,“她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能卖几百万,钱都没用完呢,她怎么可能会去死。”
陈君和宋婉的家庭都不算富有,两人是在大学相恋,毕业后留在当地找工作,他们一起租了房子并准备攒够钱之后结婚,算是一对勤奋努力的小情侣。他们一起努力了有三四年,大城市的生活压力没有压垮他们,却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了破裂。
长期加班加点的生活,两人每每回到家都是倒头就睡,平时的休息时间也对不上,浓烈的感情逐渐转淡,偶尔的一点相聚时间也都用来吵架了。
催化这场悲剧的原因是陈君家传的一块翡翠观音,本来以为只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就是因为要传给媳妇所以才郑重些。但是某次宋婉一时兴起拿着那翡翠去检查了一下,竟然是老坑的玻璃种。就市价而言,那块小小的翡翠至少值三百多万,当时两人已经闹到快要分手的程度,而分手后那块翡翠也需要还给陈君。
宋婉不愿意将这到手的三百多万拱手让人,也不想再和陈君过下去,干脆就叫来自己新认识的相好,利用自己对房子的熟悉,避开周边的监控偷偷把陈君杀了,伪装成自杀的场面。
说到这里,陈君咬牙切齿,面露杀气。
死的那么惨,他死后当然就化为厉鬼,试图找宋婉他们报仇,但是当时他的尸体被发现的非常迅速,还没来得及变成厉鬼的时候就被抬进了警察局,警局里正气旺盛,他不敢作祟,只能等到尸体被移走后再做打算。
没想到这一移就上当了,直接就被困在这里,根本没办法离开。来带走魂魄的鬼差来了一次又一次,他咬着牙藏起来就是不走,也算是他有那个运气,走运得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能将殡仪馆变成这样。
至于得到了什么,陈君说的语焉不详,一副咬死也不肯说的模样。
白月英问了几次,他都是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模样。欣赏够白月英吃瘪的模样,崔钊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他得到了什么。”
“什么?”
几人同时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崔钊也没在遮掩,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已经被擦拭干净的小木牌。那是一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牌,边缘有清晰地被虫蛀的痕迹,面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勉强能看清头上敕令两个字。
想到这间殡仪馆的前身,苏西晏眉心一跳,询问地看向崔钊,崔钊微微点头,他将手机上那页还没退出的搜索页面又给其他人都看了一遍,明了这间殡仪馆的历史后,才继续解释这个小木牌。
敕令乃是法旨,咒语之一,苏西晏在绘制符纸的时候会写到,但是出现在神庙中,就只会代表一样东西。曾经敕封这位神祇的令牌,拥有一定的神明的力量,如果能引动其中的力量,他的确能搞出不少事情来。
但是他又是怎么引动其中的力量的?要知道这木牌历史悠久,曾经得到过它的人或者鬼也不在少数,可从来没有人能利用过其中的力量。
陈君眼珠一转,就要想些话来遮掩,崔钊轻咳一声,手上拘魂锁若隐若现,他立刻抖了两抖,埋下头去再也不敢动小心思。
“我说,有……有一个女人来找过我,她说她能够帮我报仇,还能让我变得强大,只要我答应她的条件就可以。”
“什么条件?”
陈君有些迟疑,但在崔钊的威压下,还是咬牙说了。
“她看上的部分肢体,我都要给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