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之间 作者:青执为枳【完结】(7)

2019-03-21  作者|标签:青执为枳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民国旧影

  “不是不是,长官您……你误会了。”他卡了一下,正色道:“其实我来,一是奉长官之命给你送包子,二是……我看出来您跟我们长官很熟悉,我们长官对您也非常好。所以我想……您能不能劝劝她?”

  “劝什么?”

  “长官她一心想上战场,可家里又不让,师长个个都宝贵她,说是参谋,实际上就是蹲在大后方的军需官。长官她也脾气大,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就……”小霍边说边停顿,看我脸色。

  我点头,答应下来,“我知道了,我会的。”

  等小霍走后,我又草草吃了些东西。咽下最后一口粥后,我才打开上锁的抽屉,拿出昨天熬夜译好的电文。那上面是黑体汉字,字数不多,却触目惊心。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份电文。放在抽屉里,怕被有心人士看到,到时候安我个叛国罪就地处决也不冤枉。最妥善的办法就是现在就烧了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在军营里,烧不到我这儿,安全地很。

  可若是烧了……

  我抿唇盯着那份电报看了半天,几次想拿打火机,拿起了又放下,点了火又熄灭,最后一狠心还是决定将它贴身放好。

  若是烧了,就这么袖手旁观,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又怎能对得起列祖列宗。陈镜予在剑桥指给我的地图上面积已经少了大半,故人没了,家园也没了,现在长沙不能再没有。

  下楼后看见陈镜予靠在吉普车上读一份文件。虽说是靠着,可她的背依旧挺得很直,这其实也表现了她对自己的高要求和超高的军事素养,但是在配上军装时,我的眼中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她:好看。

  我慢慢地凑上前去,站在她面前。大概是我挡了她的光,她先是微微蹙眉,继而又很不耐烦地抬头,张口就要训斥。

  可她一抬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我后,她怔住,把训斥的话又吞回肚子里,脸上的表情又从不耐烦迅速恢复成她一贯对我的柔和。

  我挑眉问她:“早上才让小霍送早点过来,现在又亲自过来监督我吃早点?我就让你这么- cao -心啊?”

  陈镜予收起文件,随手把文件放在车里,“早点还合意?”

  “凑合吧。”

  陈镜予笑着摇头,知道我对肉包子的怨念,顺手揉一把我还没来得及戴帽子的头,“下次,下次带给你。”

  陈镜予其实是来送我的,她让我上车时我还吃了一惊,四顾看看居然没有小霍,“你副官呢?”

  “打发出去自个儿逛去了。”陈镜予见路上人不多,就加了速度,“他跟着我苦了一阵,正好趁着今天过节,也算给他休息。”

  她一这么说,我就记起小霍叮嘱我的话来。“你这么体恤你的下属,那你什么时候能体恤一下你自己?”

  陈镜予开着车,听后偏头看我,“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其实刚才一到她跟前就观察到了,她脸上有倦意,眼圈也泛黑。小霍说她自从临湘失守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她上不了前线,至少还挂一参谋职,现在全师都知道马上就要开战了,参谋部忙得团团转,她也跟着去开会,全参谋部轮着值班,她却场场都到。

  铁皮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她。

  陈镜予开会的地方是在长沙近郊的警备司令厅,本来从师部到司令厅只需十几分钟的路程,可她偏生多绕了几十公里路,跑来送我,所以现下她剩余的时间也只刚刚够回去了。

  我还想再对她说话,但一看时间来不及,只好作罢,冲她挥挥手:“你先走吧,我开完会后直接回城里。”

  陈镜予点头,倒个车后笑着说:“一会见。”

  “一会见。”

  我目送她走远,又摸摸胸口藏着的那张纸,确定它是安全的,这才转身进战区司令部。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国父是孙中山先生。

——

这是一个拉娘小段子。

#陈蒋 #

#参谋拉娘 #

——

镜予:

南京失守,我已安全转移重庆,你家里亦无碍。国内局势晦暗,邮路动荡,若无我消息,勿冲动回国,耐心等候即可。

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蒋周格 ???

——

蒋周格是《民国三十三》里的人物,个人脑补还是非常苏的【支下巴.jpg

第5章 第五章

  华灯初上之时,陈镜予才带着一脸倦意姗姗来迟,我和小霍在约定之地等了半刻钟,此刻见她终于到来,我松了一口气,放下一直悬着的心,瞥眼看见小霍急得要命,上上下下把他长官打量个遍。

  我调笑道:“小霍你这下放心了吧,你的长官啊并没有在半路上翻车。”

  小霍不敢反驳我,我心情就更好,咧着嘴感觉恶作剧得逞,转眼就看见陈镜予正淡淡地看我,眼里波光流转。

  我的笑卡在脸上,总算记起这是在她面前调戏她的副官。

  这举动不妥,不妥。我要解释,陈镜予只是又勾起一抹微笑,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说:“走吧。”

  这其实就算默认了。

  我顿时放心,还有点窃喜,脑中冒出一个“我在她心里比她副官还重要”的想法,顿了顿又觉得委屈,我跟陈镜予青梅竹马这么熟了,现在居然又跟小霍比地位?

  陈镜予倒没什么感觉,她依旧拉着我沿着人流慢慢往前走,一路上都是各色花灯,小孩子们成群结伴地拿着烟火在路上嬉戏追闹。

  我对这些还有点映像,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南京见过他们手中的那些小玩意儿,见过,也玩过。

  逢年过节时我父亲都买了炮仗和花灯给我,但炮仗是不让我们这些孩子放的,我能得到的也只有几根烟花棒罢了。陈镜予因为照顾我的缘故,每年也只能委屈地跟我同玩这些,但觉得她委屈的只有我自己,她从来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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