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没再管她,拉着宋芷的手一路往自己房里去。
朵儿失在门口候了半个时辰,却只堪堪跟孟桓说了两句话,就被孟桓抛之脑后了,面子上过不去,心里头又气又恼,狠狠绞着自己的手帕,又拿孟桓没有办法,恨恨地回了房。
齐诺看了个笑话,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替朵儿失哀叹,恐怕以后在这府里,除了少夫人,很难再有人越得了宋芷的地位去。
看着孟桓前行的方向,宋芷心里略有些不安,孟桓方才在马车上说的话他还记着呢。
“少爷。”宋芷叫了一声。
孟桓却不知宋芷在想什么,笑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宋芷“嗯”了一声,安下心来,没有再问,乖乖跟着孟桓走。
从前宋芷多是在孟桓的书房里,很少来孟桓的卧房,孟桓推开门后,便上里头找东西去了,宋芷这才有空打量。
孟桓的卧房陈设并不富丽堂皇,反显得有些简单,用的木料虽都是上好的,却少有雕花、摆件儿之类的,而孟桓房里最多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譬如一张狮子皮、一把没有弦的弓、一柄断剑,
不多时,宋芷听到孟桓的声音,他转过头一看,只见孟桓怀里抱了一块石头。
宋芷:“???”
“少爷,这是……”
孟桓将石头抱出来,搁到桌上,拍了拍那个碗口大的石头,说:“石头。”
“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孟桓说。
“怎么个不一般法?”宋芷低头仔细瞅了瞅,又摸了摸,怎么看都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孟桓说:“这石头是我千里迢迢从缅国带回来的,当然不一般。”
宋芷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嫌沉?”
孟桓说:“这是缅国那边极盛行的赌石,据说缅国商人赌石时,一般不敢亲自在场,而是在附近烧香、求神保佑。”
“哦?”宋芷听说过赌石,却不了解,连忙追问道,“为何?”
“因为赌石原是个风险极高的生意,若是一刀切下去,能切出晶莹剔透的翡翠,便能一夜暴富,可相反,若切出来什么都没有,一夜之间就会倾家荡产。”
宋芷吃了一惊:“那为何还如此盛行?”
孟桓笑了笑:“因为世人总觉着自己是幸运的那个,能切出翡翠,万一赌中了,就从此荣华富贵,谁不愿意呢?”
宋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块石头乃是我在缅国原石交易市场上发现的,当地最有经验的赌石商人说,这里头一定有上佳的翡翠,将其送予了我。”
“送?”宋芷有些不信,“不是你抢的?”
“我答应不破坏他的生意,这是答谢。”
孟桓看着宋芷的表情,挑眉:“怎么,不喜欢?”
“喜欢,”宋芷说,“不过这里头真有翡翠么,赌石风险那样高,你不怕他看走眼,或是诳你么?”
“不怕,”孟桓道,“他若是诳我,我就宰了他。”
宋芷怎么看都只是块普通石头,心里感叹果然隔行如隔山,一面道:
“他远在缅国,你怎么宰了他?”
“哪需要我亲自动手,只需要向那边送个信,自然有人替我动手。”
孟桓说得煞有其事,听得宋芷一愣,抬起头看向孟桓。
“逗你的。”孟桓连忙说,“你不让,我就不动他。”
“哦。”宋芷应了一声,将石头翻来覆去地看,分明是兴致盎然、十分喜欢的模样。
“想不想切开看看?”孟桓问。
“现在能切么?”
孟桓:“原本是送你的,自然你想何时切,就何时切。”
宋芷不知在想什么,顿了顿,说:“现在不切。”
孟桓:“为何?”
宋芷指了指孟桓的手:“现在要请裴大夫来看看你的手,如果你不想以后没法拉弓的话。”
孟桓先是愣了愣,随后嘴角慢慢扬起,弧度越来越大,眼里都是笑,把宋芷拉到怀里亲了一口:“好,听你的。”
宋芷猝不及防被亲了个正着,顿时红了脸。
吩咐下去后,裴雅很快就来了,孟桓的手是在缅国战场上伤的,回京的路上走得急,恢复得不好,但日子久了,慢慢也养得差不多了,可前几日快马加鞭从上都赶回来,昼夜不停,手拉着缰绳,这才把伤口又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