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说:“你不记得陈吊眼被处死的时候,我什么反应了么?”
“记得,”孟桓说,“你很不高兴,还写了一篇正气歌。”
宋芷说:“那我想去看看陈吊花,又有什么奇怪的?”
孟桓轻轻笑了笑:“所以才这么乖地给我亲?”
宋芷垂下眼,手攥着衣袖,没有否认,问:“那行么?”
“可以。”孟桓点头,“明天若是得了空,便带你去。”
宋芷暗自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抬起头,在孟桓的唇角亲了一下,刚想退开,就被孟桓扣住了后脑勺,问:
“这是奖励么?”
宋芷眨眨眼,没有否认。
孟桓说:“那我真想多抓几个陈吊花。”
宋芷表示不想理这个无耻的人。
翌日,孟桓说话算话,果然把宋芷带去了关押陈吊花的庄子。
庄子不太远,在金水河西和义行用库旁的由义坊,和义门街旁。
庄子戒严,即使是孟桓要进去,也得出示令牌,宋芷瞧见孟桓是将令牌塞到怀里的,贴身放着,很不好偷。
孟桓将宋芷带到庄子里后,便吩咐了一声,说有几句话要问问陈吊花,让其他人回避,守卫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陈吊花不愧是巾帼将军,待遇很高,单独关在一间地牢里,手脚都带着镣铐,看起来生怕她有通天之能,能从这里头逃走似的。
宋芷到时,陈吊花是半昏迷着,也不知是因为身上数不清的伤,还是仅仅是累了。
宋芷看了一眼,鼻子一酸。
同是宋人,陈吊花为大宋的江山而四处奔走,亲人尽皆被元廷处死,她却仍不屈不挠,继续与元廷抗争,如今自己也奄奄一息地被关在这y-in暗的地牢里,等待死亡。
而他宋子兰,却在蒙元打造的虚假盛世下,享受着仇敌粉饰出来的太平与安宁。
孟桓似乎看出了他的异样,低声问:“子兰,怎么了?”
宋芷连忙若无其事地扬起一个笑:“什么怎么了?”
孟桓观察着宋芷的表情与眼神,试探着说:“子兰,你似乎有些难过?”
宋芷道:“是啊。”
“陈吊眼死了,他的妹妹也在这里被关着,”宋芷指了一下y-in暗的地牢,“没两天也要死了,我自然难过。”
孟桓听了,眼神微深:“子兰,这些话,你不要对别人说。”
宋芷沉默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征南……”宋芷握住孟桓的手,飞快地亲了他的唇一下,说,“你能出去么,我想单独在这儿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宋芷病体初愈,身子还有些虚,地牢里不比外面,没有眼光,宋芷的手冰冰凉凉的,瘦削的手指纤细修长,不经意地撩拨了一下孟桓的手心。
本不该答应的,不合规矩,但他一定是色令智昏,孟桓想,低头亲了亲宋芷的额头,“这里头冷,你不要待久了。”
宋芷点头。
等孟桓出去了,宋芷才稍稍向陈吊花走近了几步,试探x_ing地叫道:“陈将军,陈将军?”
陈吊花微微动了动手,带起铁链哗啦啦作响。
“陈将军!”宋芷又叫了一声。
陈吊花皱了皱眉……很久没有人叫她将军了,自从兄长被杀,叔父被处死,当初的起义军皆被打散,成了一盘散沙,就再没有人叫她将军了。
陈吊花吃力地睁开眼,尚有些恍惚,她微微凝神,视线聚焦,看到眼前一个清瘦的汉人少年,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少年的眼睛看起来亮亮的,带着崇拜又痛惜的意味。
凭了这一道目光,陈吊花心中微暖,又本能地升起警惕。
“将军,你醒了?”宋芷问。
陈吊花张了张嘴,太久没有喝水的嘴唇已经干裂了,嗓音有些沙哑,低而无力,问道:“你是何人?”
宋芷:“我叫宋子兰,是来救将军出去的。”
“……你?”陈吊花打量了宋芷一眼,略有些不信任,心说自己的盟友手里何时还有这样的人了?……不过能到这里来看她,也算是有心了,没直接放弃她。
“嗯!”宋芷点头,“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注:陈吊花在陈吊眼起事失败后就失踪了,这里陈吊花到大都来搞事是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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