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狂,而且绰漫的语气倨傲又轻蔑,轻蔑自然是对宋芷。
但宋芷却分毫也没有因绰漫的态度而不高兴,笑道:“少爷自然是最厉害的。”
绰漫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些不舒服,哼道:“哈济尔是朝中诸多大臣的子嗣里,一等一的勇士,鲜有人能比。就不像你宋子兰了,连骑个马,估计也很难骑稳吧?”
宋芷道:“小姐说的是。”
绰漫:“……”
正想出手教训一下某人,绰漫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熟悉的马蹄声和嘶鸣声,那是孟桓那匹白马。
绰漫回头一看,登时大吃一惊,只见孟桓的白马上绑了许多猎物,山j-i、山羊、野兔等等,不一而足,将那匹高大的白马都堆满了,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很惊人。
绰漫一直都知道孟桓的骑s_h_è 功夫了得,但也不知道竟能这么强,这才多长时间,孟桓就打了这么多猎物回来?
不对,绰漫突然狐疑,既然孟桓以往都选择养精蓄锐不声不响,很少这样出风头,今儿个怎么忽然变了x_ing子?
绰漫正在狐疑,就看到孟桓在马上回了头,轻轻一笑,意气风发,桀骜风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经年不化的杀气与冷然,都在这一笑里,仿佛初春见了阳光的雪,倏然消融成水,轻柔地淌过人心底。
这个笑不是对她,不是对着其他任何女人,而是对着宋芷。
绰漫酸酸地心道:这一笑又得有多少姑娘被他迷倒了。
蒙古人崇尚强者,女人也是,绰漫自然不例外,孟桓是少见的勇士,绰漫因此格外青睐他,却也正因为此,绰漫一直都知道,这样的勇士恐怕不是自己能独享的。
……但也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个男人抢了先去。
他们一定有什么,虽然孟桓不承认,宋子兰也不承认,但他们肯定有什么!绰漫气急败坏地想。
但是没关系,绰漫忽地又安下心来,宋子兰一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跟她抢哈济尔正妻的地位的,她得跟爱赤哥好好说说这件事,求陛下指婚。
等孟桓向陛下行礼问安,又得了一大笔赏赐,世祖将孟桓赞了又赞,把上个月因陈吊花逃走这件事留下的不快都消了去。
“哈济尔果然还是我大元第一的勇士!”
然而即便这样,孟桓依旧是微微笑着,颇有股宠辱不惊的态势。
“绰漫,”孟桓牵着马回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绰漫因了正妻这根定心针,对宋芷的态度不那么恶劣了,瞥了宋芷一眼:“来跟宋先生说说话,问问哈济尔近来字画儿学得如何了。”
字嘛是学得不错,这是得到宋先生的肯定了的,至于画嘛!……咳咳,孟桓看了宋芷一眼,希望他没把这事抖出去,毕竟有点丢人。
宋芷却像知道孟桓在想什么似的,促狭地一笑,眉眼弯成新月,像小猫的爪子挠在孟桓心上。
孟桓清了清嗓子,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对绰漫道:“你不去侍奉你阿可,总在我这儿做什么,好歹是未出阁的大小姐。”
绰漫冲他吐了吐舌头,脸微红地心想很快就出阁了,一溜烟跑了,倒让孟桓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今儿个跑那么快了?
“她刚刚跟你说什么了?”等绰漫走了,孟桓问宋芷。
宋芷眨了眨眼,笑道:“绰漫小姐方才不是说了嘛,来问你的功课了。”
“真的?”孟桓狐疑。
“真的。”宋芷点头。
孟桓点点头,眼睛却盯着宋芷的脸。
宋芷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小声问:“看什么?”
孟桓笑了笑,低头在他耳边说:“想亲你。”
说着真的偏了一下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宋芷的耳朵。
大庭广众之下,宋芷显些没给孟桓的大胆吓出毛病来,警惕地四下一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放下心来。
孟桓轻声地笑:“那么怕做什么?这是我孟府的事,麦里吉台氏的事,谁又敢瞎说什么?”
孟桓全名是麦里吉台哈济尔,麦里吉台氏。
宋芷瞪了他一眼:“有伤风化!”
孟桓又笑,问:“我刚才怎么样?”
他原本没必要出这个风头的,树大招风,阿合马才倒台不久,他身为伯颜一脉,不好太过招摇,但今天宋芷在,孟桓就莫名起了想出风头的心思。
咳咳……一种类似于孔雀开屏求偶的心理状态。
宋芷一时没反应过来孟桓说的什么意思,愣了愣才发现孟桓说的是狩猎的事,立即衷心地赞叹:“少爷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猎到那么多猎物的?”
要做到这个,一要熟悉猎物秉x_ing,学会在密林中寻找猎物,二要箭无虚发,若总也s_h_è 不中,找到再多的猎物也无济于事。